瑟莉娜这些天过得相当惬意。
与其说是与塞瓦迪的来访者们“斗智斗勇”,不如说更像是一位慵懒的猫科动物,在漫不经心地逗弄几条被拴着链子、焦躁不安的狗。
她优雅地端坐在黑荆棘堡那间临时充作会客室的偏厅主位,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水晶杯沿,星辰般的眼眸里闪烁着洞悉一切却又故作无辜的光芒。
每一天,她都能提出新的、令人瞠目结舌的“需求”,每一个要求都听起来既离谱又似乎…隐隐约约沾点边?
“唉…”她今日份的叹息格外忧愁,眉尖微蹙,我见犹怜,“…唉,我家小维克多最近睡眠不好,总是惊梦。听说永夜森林深处峭壁上生长的‘月影草’,在双月重合的夜晚采摘,碾碎成粉制成的熏香,有奇效…不知贵领地方便提供一些吗?不多,先要个十磅吧。”
虽然维克多本人正在塔楼顶睡四仰八叉流口水
隔日,她又会换上担忧的神色:“…埃利奥斯为了研究永夜侵蚀,心力交瘁,本源都有些亏空了…古老典籍记载,深渊血山羊的鲜活脾脏,以暗影烈焰炙烤三分熟,佐以怨灵泪水…大补…”
然而埃利奥斯正在废墟实验室里兴奋地准备进行下一轮可能炸飞自己的实验。
再过一天,她的理由可能就变成了:“…唉,这几日劳心劳力,容颜都有些憔悴了…阿拉斯水晶蛇蜕皮时的腺体粘液,据说保湿效果极佳…”
尽管她看起来容光焕得能去参加魔女选美。
塞瓦迪的使者们被这些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难以获取的要求折腾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他们带来的丰厚礼单在瑟莉娜层出不穷的“难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每一次当他们几乎要绝望,认为合作无望,准备放弃交涉时——
瑟莉娜又会恰到好处地、如同挤牙膏般,慢悠悠地…给出一点…甜头。
比如今天,就在使者领脸色灰败,几乎要开口告辞时,瑟莉娜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啊”了一声。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几朵…颜色诡异如同腐烂金属,还散着微弱磷光的…干瘪小蘑菇。
“瞧我,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瑟莉娜的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唇角却勾着玩味的笑,“…这是永夜森林深处才有的‘黯光菇’,产量极少,采摘也麻烦…”
她将盒子往前推了推,星辰般的眼眸扫过使者们瞬间亮起的眼神:
“…虽然无法根治侵蚀,但据埃利奥斯亲测…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对永夜侵蚀的抵抗力…或许…对你们前线的人员…能有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使者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看向那几朵诡异蘑菇的眼神,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
虽然只是“短暂抵御”,但这无疑是巨大的突破!是他们此行的核心目标之一!
“当…当然!非常感谢您!瑟莉娜夫人!”使者领几乎是扑过去接住了那个小木盒,生怕对方反悔。
瑟莉娜优雅地端起茶杯,掩住唇角那一抹深意的笑容。
给点希望,但又不能给得太痛快。
吊着他们,让他们既看到解决的曙光,又不得不继续满足她那些仿佛永无止境的“小小要求”。
这场游戏,她还能玩很久。
用维克多的话来说就好像那个拼夕夕,永远吊着你永远让你抓不住那个“oo”返现。
弗兰斯这个脑子里被塞满虫子也依旧保持着敏锐洞察力的少年,安静地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将瑟莉娜与使者们那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交易尽收眼底。
当使者们如获至宝地捧着那几朵干瘪蘑菇千恩万谢地离开后,弗兰斯才从阴影中踱步出来。他淡金色的眼睫微微垂下,声音很轻,却一针见血:
“阿姨,”他称呼瑟莉娜的方式依旧带着点疏离和试探,“…您这样…真的不怕他们回去后,向哈里斯领主汇报,说您…毫无合作诚意,甚至故意刁难吗?”
弗兰斯很聪明,先前在维克多面前故意暴露自己就是在赌!
赌这个刻意伪装自己的外乡人是不是为了调查什么而来,故意说出关键信息暴露自己的“重要性”。
真以为他蠢到会相信自己那个二货老爸会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