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中心的自动门滑开,两个护理机器人走了进来,它们的机械臂上,小心翼翼地抱着两个襁褓。
是辰星和明曦。
辰星似乎被刚才的尖叫声惊醒了,正睁着紫罗兰色的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明曦则还在熟睡,小嘴无意识地蠕动着。
当两个小家伙被轻轻放在李维身边时,奇迹发生了。
辰星似乎感受到了母亲强烈的痛苦情绪,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努力地够向李维泪流满面的脸庞,嘴里发出“咿呀……妈妈……”的模糊音节。
明曦也仿佛被哥哥的动作惊动,小嘴一瘪,发出了细弱的哭声。
孩子的温度,孩子的气息,孩子依赖的眼神和声音……
如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李维心中那冰冷恐怖的阴霾和臆想。
她猛地停住了哭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颤抖着伸出手,将两个小小的、柔软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
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们,感受着他们真实的心跳和温度。
“辰星……明曦……妈妈的宝贝……”她把脸深深埋进孩子们带着奶香的襁褓里,贪婪地呼吸着这属于人类幼崽的、纯净的气息。
巨大的后怕和失而复得般的庆幸让她浑身发抖。为了孩子,她也不能崩溃!不能倒下!
在孩子们纯净的依赖中,李维狂乱的心跳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虽然下体的肿痛和身体的疲惫依旧存在,虽然那场疯狂交媾的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但至少,AI的科学结论和怀中两个真实的小生命,暂时压倒了那关于“野兽孽种”的恐怖幻想。
她抱着孩子,在医疗床上沉沉睡去,睡梦中身体依旧会不自觉地抽搐。
……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李维都把自己关在基地最核心的生活区里,像一只受惊过度、伤痕累累的困兽。
她不敢踏出防护栏一步。
甚至不敢去看监控画面里防护栏外的情况。
只要一想到那片空地,想到那狰狞的巨兽,想到它那根恐怖的凶器曾经如何在自己体内肆虐……李维就感到一阵阵反胃和无法抑制的恐惧颤抖。
下体的伤口在药物作用下已经愈合了大半,但那种被彻底撑开、贯穿的可怕感觉,以及高潮时灵魂都被撕裂的极致体验,却如同附骨之疽,时刻啃噬着她的神经。
她变得异常沉默寡言,除了照顾辰星和明曦(喂奶时总是侧着身体,尽量避免看到自己胸前的淤痕),就是把自己埋在基地的物资清单和维修日志里,试图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
但那些冰冷的数字和金属库存的红色警报,反而像无声的嘲讽,提醒着她驯化失败的困境和那场疯狂带来的代价。
身体的欲望似乎在那场极致的、透支般的交媾中被彻底“喂饱”了,甚至有些“撑坏”了。
她现在对任何性刺激都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些排斥。
那件黑丝袜被她扔进了回收粉碎机。
连机器人靠近她进行例行身体检查时,她都会不自觉地绷紧身体。
她像一个自我囚禁的囚徒,困在由恐惧、羞耻和挫败感筑成的高墙之内。
然而,墙外的世界,并没有像她恐惧的那样陷入混乱或狂暴的报复。
【执行者,建议查看防护栏外区域监控。兽群行为模式出现显着变化。】第七天,AI的声音打破了李维刻意维持的平静。
李维的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金属库存的警报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调出了监控画面。
画面中,夕阳的余晖洒在硅晶丛林边缘的空地上。
兽王庞大的身躯如同往常一样趴伏在那里,但姿态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巨大的头颅枕在前爪上,红宝石眼睛半眯着,望着防护栏的方向,尾巴也失去了往日有力的甩动,只是偶尔有气无力地扫一下地面。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贪婪和野性,反而透出一种……李维难以理解的、类似“等待”和“失落”的情绪?
三只半大的小兽则显得更加焦躁一些。
它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在附近嬉戏打闹,而是都围在兽王身边,时不时朝着防护栏的方向发出一两声低低的、带着疑惑和委屈的“呜呜”声,像是在呼唤着什么。
它们也会去嗅闻李维上次遗落在地上的那个巨大空奶瓶,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继续眼巴巴地望着防护栏内。
没有狂暴的撞击防护栏。
没有愤怒的嘶吼。
没有因为饥饿而表现出的攻击性。
它们只是……在等待。平静地、执着地等待着。
仿佛笃定那个给它们带来食物和……某种更深联系的人,一定会回来。
这种反常的平静和忠诚的守望,像一根柔软的刺,轻轻扎进了李维被恐惧和羞耻包裹的坚硬外壳里。
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内疚,悄然滋生。
它们……并没有因为她的“背叛”(在它们眼中或许是“消失”)而愤怒,反而在……想她?
内疚如同藤蔓,在李维心中悄然蔓延,与对金属耗尽的焦虑和对兽王本能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复杂难言的煎熬。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辰星和明曦纯净的睡颜发呆,对着物资清单上刺眼的红色数字发愁,对着监控画面中那三双充满期待的兽瞳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