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直言这事儿不论背后主导是不是边南的程将军,都和他家教子无方脱不了干系。
杨高这些日子在家惆得睡不着。
孙子是独苗,儿子妾室也纳了好几个,女儿生了几个,就是不生孙子。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下孙儿。
孟余上缓缓走了进来。
伴随着他手中的手杖“咚咚”声,好像不轻不重地砸在心头上。
杨高带着儿子小杨大人行了一个大礼。
“下官杨高见过孟公。”
杨高是一品大员,孟余山是一品。
两人相见,抬手拱礼即可。
可今日上门,为了孙儿,他摆出足够低的姿态。
孟余山面上的冷色不变,也不喊他起来。
“杨大人跪一下就想揭过,可是觉得老夫老了,提不动刀了。”
杨高噎了一下,跪是自己主动跪的。
孟余山不仅不叫他起来,还就这样同他说话。
现在他就像一个犯错的孩童一样跪着。
杨高的面子挨不住,刚抬起一条腿想站起来。
一杆手杖就压在了他的肩头。
他的肩头好似有千斤重似的,那条刚抬起的腿又被压了回去。
孟余山虽然已经老了,但是他在战场上浸染出来的杀气,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更何况是杨高这样的文官。
他咬着牙看向孟余山,“孟公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孟余山一双厉眼罩在他的身上。
“老子是个粗人,只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手中的手杖下移,敲了敲杨高的腿。
“以腿,还腿!”
杨高还在屈辱地跪着,“孟公这是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放在我杨家身上吗。”
“杨玉堂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儿,他纵然有错,难道是他主导策划了一切吗!”
孟余山,“我知道你想说程将军。”
“但是老夫算账喜欢一个一个算。”
“他逃不掉,你也少不了。”
他的脸色倏冷,抬起那根沉重的手杖,手杖夹着呼啸的风袭来。
杨高的脸色一变,他被吓得往后连连后挪。
“爹!”
小杨大人白着脸扑在父亲的身上。
那股劲风猛地停在他的脑袋边。
小杨大人的心跳几乎都停跳了半拍,他的脸上全是汗水。
等待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耳边传来儿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祖父!爹!”
被关了十天的杨玉堂瘦了一大圈。
杨高和小杨大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