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回到自己家,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把状态调整回来。
青枝年纪小,有什么大事很少有他参与的份,都是跟芙蓉计算的多。
季逾的脾性难料,但比青枝更谙人心的芙蓉却能一眼察出几分。
季逾是个极其沉得住气的人,真正是天塌了都能面不改色那种性格,并且说一不二。
所以即使有要命事摆在眼前,他该睡觉就必须睡觉,该吃饭就一定要吃饭。
知道他必须有好状态才能以正常逻辑处理问题,芙蓉于是把抽抽噎噎的青枝赶出房间,让他到楼上季逾的房间把水放好,让季逾洗澡然后好好休息。
青枝看着如同垃圾桶里爬出来的老板,麻溜去准备了。
芙蓉给季逾疗伤堪堪疗了一半就被他制止,性命是无忧了,后续该怎么治疗还得怎么治疗。
方才季逾状况紧急,芙蓉着忙着慌给施法祛腐换血,没来得及检查他具体有哪些伤。
现在他脱离了危险,芙蓉这才提说。
季逾说明后,让芙蓉找来剪刀,帮他把身上污浊不堪的纱布拆下来。
脱掉衣服前,季逾先将附在衣服袖口上的冷杉叶子取下来,抛出去,看着叶片化作云气往院角那棵高大的杉树飘飞而去,他才抽手将脏衣拔掉。
血衣、血裤褪落,可见他皮肤上挂满了凝结后被体温蒸干龟裂的血渣。
人血腌了n多天的衣服从身上一扒下来,随意堆在那儿,马上异味四散,弥漫整个房间。
比裹在身体上时还“自由”了。
闻了好几天的季逾都忍不住皱鼻子。
此刻的他忽然脑海里浮现出当初张却从沤肥池里爬出来的场景,觉得当前的自己比当时的他没干净多少。
“对了,张却呢?”想到裹屎的张却,季逾恍然也想到拿刀放他血的张却。
芙蓉轻缓地拆着牢牢粘在季逾背上的绷带,边回答。
顺便把张却今日的所有行为转述。
季逾说:“把禁制给他解了吧,伤我的事是我让他做的。”
“刚才我就说了嘛,是我哥让我做的你们不信,非要把我押起来!”张却恢复自由,立马理直气壮。
“我哥没事吧?他的伤要不要紧?送医了吗?”张却边问着,忙忙慌慌就往回屋外走去。
芙蓉拉住他,说他家老板在楼上休息,不要去打扰。
至于伤……
芙蓉嗫嚅良久,直把张却等跳脚了,他才用季逾交代的答:
“虽然我已经用法力帮老板治疗过,但如今我们这些精灵的法力实在有限,没有完全治好,只是保住了命,之后要怎么治疗,得等老板休息好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张却急:“这有什么打算的,当然是直接送医啊!”
芙蓉说:“老头我做不了老板的主。晚点再看吧。”
张却比他还像季逾家的:
“你们这些树精树怪吃天地灵气,不知我们吃五谷杂粮的身体有多脆弱,我们人受了伤要及时医治,不然很危险的!”
“你们只保住他的命怎么行,他那腿成那样怕都已经坏了,这回头要是截肢怎么办?”
“我哥那么性格高冷,颜值骄傲的人,怎么能接受得了自己残疾呢!”
“他现在心里有事不在乎自己死活,你们作为他的……嗯……娘家人,难道也跟他一起犯糊涂?!”
“竟然还什么都听他的!我真是服了你们!”
“能活着多不容易啊,怎么能糟践命呢!我去跟他说。”
张却火急火燎的,甩开芙蓉就要去找季逾。
芙蓉一反手再度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