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和霍行川打招呼,就见到一根根细小的线从王德兴的眉心和四肢钻出来。
而脖颈处落着一个乌黑的手印。
“傀儡术。”夜明循声看去,是霍行川带回来的小实习生。
“傀儡术?”夜明还没从满屋子突然出现的鬼气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又被这实习生话搞得当头一棒。
她理了理思绪:“所以王德兴被傀儡术操控,杀了人之后又被真凶杀了。”
“其他死者什么情况?”霍行川边问夜明边顺着地上的血脚印往里屋走。
“死者是王德兴的老婆、女儿女婿和外孙女。尸体胸部腹部和脖子有多处贯穿伤,推测凶器是地上的西瓜刀,已经派痕检人员去做进一步调查了。”
话说完,霍行川走到了厨房。
四个人的尸体就躺在地上,满地狼籍,饭菜洒在地上,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一个吃了一半的饺子滚到阳台,保住了白净的面皮。
当时该是怎样一种情形呢?
窗外烟花斑斓,一家五口围在桌子前,饭菜摆了一桌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正准备享受除夕夜,等着新一年的到来。
却没想到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落下。
和王德兴相比,这四具尸体看起来要“体面”点,虽然表情狰狞扭曲,但除了身上的贯穿伤,尸体很完整。
霍行川看了一圈,准备让人把遗体带回去。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知白闻声率先跑过去,只见一个小队员神色惊恐地看着大家,四肢僵硬怪异地伸展着。
接着他嘴角一扯,硬生生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眉头挤在一起,瞪大双眼,连呼吸都在颤抖:“救命……不是我……”
支离破碎的句子还没说完,他的手直挺挺地抬起来,腿也分开,整个人被拎到半空中,活像个提线木偶。
“小张!”其他人惊呼着往他身边跑去,却像是被突然按了暂停键,接二连三被定住。
“不要动!”知白大喝一声,手中汇起灵力,朝这几人挥去。
灵力出碰到他们身上的鬼气,瞬间燃烧起来。
知白迅速朝霍行川伸出手:“给我黄纸!”
刷刷刷在黄纸上飞速画下符咒,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朝着几人的位置,语气平稳坚定:“阳生万物,阴邪尽现!破!”
霎时间屋内鬼气翻涌汇成漩涡,头顶灯光啪得一声齐齐熄灭,阴风四起,吹得众人连连后退。
知白在风浪中纹丝不动,站在众人前方,手中的符纸发出幽幽白光,照出他镇定自若的脸,他目光如炬,直直看着那团鬼气。
众人在狂风中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屋内竟布满了细密的丝线,正泛着缕缕鬼气。
直觉告诉他们,不要碰。
夜明吞了口口水,稳住呼吸,不敢轻动,紧张地看着鬼气中心。
漩涡里渐渐出现个小孩。
头戴瓜皮帽,穿着长袍马褂,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瞳仁,仿佛是墨水点上去的,脸颊涂出两个圆形腮红,嘴唇红艳得渗人,活像恐怖片里的鬼娃娃。
所有恐怖故事在夜明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呼吸一滞,冷汗直流。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发现我了呀。”这鬼孩子脑袋一歪,咯咯笑起来。
一片寂静中,这笑声格外空洞,夜明极力控制自己因恐惧而颤抖的身子,避免碰到身边的丝线。
笑了好一会他停下来,闪现般站在知白面前,一副纯洁无害的表情:“我们一起玩吧。”
鬼孩看了眼已经成为一滩烂肉的王德兴,摊了摊手,很遗憾地说道:“他太不好玩了,我不喜欢他。”
说着又看向知白,嘴角一咧,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我觉得你比较好玩。”
知白平静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大脸,苍白得如同纸糊一般,凑近了才发现,那团红色的腮红,似乎是人血。
知白好脾气地回答他:“你想玩什么?”
鬼孩眼睛眨了眨,有点意外,随后喜悦道:“你喜欢木偶戏吗?”
知白语气平淡:“我不喜欢看戏。”
鬼孩神情僵硬了一瞬,但还是保持着微笑:“那你肯定是没看过我的木偶戏。”
“他么?”知白眼神王王德兴身上一瞥,“也很无聊。”
鬼孩的嘴角慢慢放下,脸色阴沉,他盯着知白看了两秒,森森开口:“你说什么?”
知白无所谓地放松肩膀,大有要和他好好聊聊的架势:“为什么要选择他?”
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鬼孩随口说:“他正好走到我面前了啊。”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只是他们一家倒了大霉,半路遇见索命的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