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姜采盈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卫衡惊魂未定,抱着她的身体,如同易碎的珍宝。
尽管怀里的温度真切,卫衡依旧觉得没有实感。她瘦得像一张宣纸,脸也苍白地吓人。
回去的路上,月明星稀。
在极度惊吓和疲惫之下,她连话都有些说不出口,只是嘴皮嗡动着。
“嗯?你说什么?”卫衡凑过耳朵去,密林风声沙沙而过,姜采盈用尽全身力气,“真州。。。刘维,李慕。。。”
这是李沧坠崖前,对她最后的话。直觉告诉她,从这个叫刘维的人入手,应该能解汝城之困。。。
卫衡闻言,眼神闪烁了几分,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不用管这些。。。”
她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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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两日后。姜采盈又做了一个沉沉的噩梦,“不要!”
“公主,您终于醒了。”揽月喜极而泣,蹲在床榻前高兴了好一阵子。
姜采盈压下梦魇的心惊,“揽月,扶我起来坐坐。”
刚一动,她的右臂跟断了似的,“嘶~”
“公主。”揽月惊呼着,扶着她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些。
她想起梦中情状,李沧再一次从她眼前坠落深渊…深渊底下,血水染红的一池碧水,李沧的身体漂浮着…死不瞑目。
她心情烦躁,猛灌了好几口茶。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才不过正午,蝉鸣声又渐渐响起。侍奉的人端着药碗进来,姜采盈瞧着眼生,便顺口问了一嘴。
揽月脸色变了变,正色道:“公主,自从您那天晚上失踪之后,府君便发了好大的火,他怀疑您被李沧掳走,是府中有人暗中策应。
姜采盈手中拿药的动作稍稍一顿,“可有怀疑的人选?”
揽月摇了摇头,“没人敢承认,府君便将人全遣散了。咱们从公主府带来的那些人,现下就剩我一个。”
姜采盈眉心拧着,对卫衡此举颇有微词,只是眼下她却无闲暇在意这些。
“辛夫人呢,去将她请过来一趟,我有些事情请教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辛夫人应是真州人氏。十七先生自从探春宴后便南下回到了家乡,真州。
揽月闻言,面容苦涩,“公主。。。辛夫人,昨日也被府君遣散了。”
“什么?”姜采盈气得将药碗搁下,“他好大的胆子。”正这么说着,门外的仆从在外禀告,“夫人,府君到了。”
“来得正好。”
卫衡迈过门槛,见屋内姜采盈对她怒目而视,揽月也识趣地慢慢退下,他从容不迫,“我知道你在气什么。”
“旁人本公主便不说了,可辛夫人是我自小便随侍身侧的嬷嬷,卫衡,你无权处置遣散她。”
“你的安全最为重要。”
“是么?”姜采盈冷笑,“本公主被掳走全是因为这府中守卫不严,你不去处置吴悬,却将鞭子伸到本公主的后院,这是什么道理?”
“你怎知我没有处置他?”
卫衡的眸子沉了下来,若不是下属们苦苦求情,吴悬不会只被派遣到城外驻军。
“昌宁,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与你吵架。你可知马背山上,你让我去查的那个刘维,是什么来头?”
他停顿了一下,才看着她缓缓道:“他是十七先生刘实秋的弟弟,汝城之困,皆由他暗中策应淮西侯李慕而起。”
“你身边的辛夫人,和刘实秋之间是什么关系该不必我多说。她与刘维有着这样一层关系,刘维又与淮西李氏密不可分,我怎可能再让她留在你身边?”
募地,姜采盈顿了一下,脑中渐渐泛起一片空白。须臾之后,她才凝神问道:“卫衡,我只要一句话,你将辛夫人送往何处了?”
卫衡向她保证,“你放心,她现在很安全。等汝城之事顺利解决,我会让她回来。”
姜采盈没说话,算是默然。
“罢了,如今汝城之事最为要紧,你方才说查到了那真州刘维的事情?”
“此事有一人比我们清楚。”
话毕,卫衡半侧开身子,檐廊之下款款走出一人影,素面青簪,行走之间婀娜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