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让点了点头,心里默念了一遍叔父教的,开始等待余令的到来。
余令本来打算今日就回家的。
因为答应了茹让,就只能在茹家赴宴之后再从长安离开。
余令没有想着在茹家待很长时间。
他就是想来看看,看看富贵人家的日子,好让自己有个盼头,将来自己和小老虎老了。
也能在院子里看景不是?
茹家对余令的到来很是开心,并未因为余令的年龄小就轻视。
所以在进府的时候人家邀请余令走的是大门。
茹让亲自接待的。
长安望着像是迟暮没有生计的老人,但茹家的府邸里却是另一副景象。
假山边上的枫叶红的可爱,石板路边上的青苔也别具味道,大院子更是纤尘不染。
仆役虽然不多,年纪也大,但看不到一点骄横。
余令进来后就感觉很舒服,没有在苏家的那种拘束感。
茹让陪着余令,先在前院看景,随后就去了专门用于会客的雅亭。
屋舍的摆设余令没去琢磨,倒是被窗户吸引住了。
富贵府邸的造景就是不一般。
明明地处西北,却有推窗可见江南的雅韵,水池,荷叶,红锦……
真是把对景、框景、借景、障景用到了极致。
茹让见余令在打量着窗景,笑道: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无用之大用?”
茹让一惊,忍不住道:“令哥也爱读《道德经》?”
余令不
;好意思的笑了笑。
房子之所以能成为房子,不是因为有了四堵墙,而是因为墙上有了窗。
这是苏怀瑾讲得,余令觉得很有道理。
“读了一点点,读不懂!”
茹让笑了,压低嗓门道:“其实我也读不懂,但这些都是我叔父硬让我读的,其实我不爱读书。”
见余令不怎么爱说话,茹让又说道:
“我的叔父你见过,就是朱县令,我启蒙、入学、求学其实都是他教的,就连做人的道理都是他教的!”
余令闻言一愣,不解道:
“你家大人?”
茹让拍了拍胸口,颇为自豪道:
“大人,不算我出嫁的三个姐姐,我现在就是我家的大人,这个家我最大了,不对,我和我妹子是这个家的大人。”
余令望着自豪的茹让,不知为何却莫名的有些心酸。
十三四岁的孩子,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问题是他家还这么大。
余令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厉害!”
茹让笑了笑,给余令冲了一杯茶。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低声喃喃道:
“末流家族了,已经是末流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