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昭临彻底慌了,他试过无数种方法,最终确定只要在地宫献祭一个修士,就能加固封印一次。
但相应的,一天之内可以修炼的时间段大量减少。原是那道封印阻了他的修真路。
恒昭临不敢违背祖训,便四处抓捕修士,隔段时间献祭一个。
到如今,已有整整十年没有发现修士踪迹了,直至二人到来。
听完恒昭临不知真假的描述,齐云霄收剑入袋,手指弹出一道灵光,一根粉色情丝线缠上恒昭临的脖颈,绕了好几圈,如同一条随时能绞断他喉咙的毒蛇。
“带路。”
祝乘春笑眯眯地补了句:“陛下可要好好走,若是不小心磕着碰着,这脖子呀,一下就割开了。”
恒昭临面如土色,被两人一左一右挟持着,踉踉跄跄往天牢外走去。
几个侍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抽出长刀:“是陛下!护驾……”
祝乘春隔空虚点几下,几人便如睡着了般卧倒在地。
越往皇宫深处走,越是清冷寂静。一处废弃的园子里,尚未拆毁的高楼拔地而起,门匾上刻着“鉴天阁”三个金粉大字。
阁内光线昏暗,地上胡乱摆着许多杂物,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人物画像,画中人身着青灰色道袍,衣角饰以霞云纹,面容阴鸷,长须垂至胸前,双手负于身后。
玄冥子。
即便早已有所猜想,可看见画中人的那一刻,齐云霄还是不由自主怒火滔天。
放虫试验是他,火烧齐家是他,暗算师父的还是他。
周身热流,齐齐朝心口涌去。
一只如玉的手掌抚摸着他的额头:“云霄儿,静心凝神,莫入偏执。”
熟悉的桃花清香令齐云霄恍然回神,暗暗心惊,自己怎会如此轻易被扰乱心神?
三人走到鉴天阁后院,齐云霄收好情丝,扳倒石堆。一条向下的石阶出现在眼前,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恒昭临站在洞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声音发颤:“就是这里。地宫入口在皇城下方,从这里走最近。”
祝乘春跃跃欲试,齐云霄忽然按住他肩膀:“慢着。”
他剑眉微蹙,指尖在石壁上轻轻一抚:“此处有阵法波动。”
祝乘春了然一笑,一抬脚把恒昭临踹下台阶。人皇惊叫着滚下去,在半途被一道突然亮起的金光拦住。金光化作大网,将其倒扣在地。
原来这里是个触发式的困阵,若是他们贸然踏入,此刻被困住的就是二人了。虽也能破解,但要花费些功夫,恒昭临便能趁机逃走了。
“陛下好算计啊。”祝乘春慢悠悠走下去,红衣在幽暗中如血般红艳。
他蹲下身,拍了拍被困在金光中动弹不得的恒昭临的脸:“断一只手,还嫌不够疼?”
齐云霄直接一剑劈开阵法核心,乌光过处,金石俱裂。恒昭临被放了出来,渡春生的剑尖在他伤口上又添一道:“继续。”
恒昭临捂着脖子忙不迭点头,被勒令在前面带路。
穿过墓穴似的通道,空气越来越阴冷,耳边传来些模糊的人声,但仔细去听,却又听不明白。墙壁上开始出现古老的浮雕,描绘着神龙降世、镇压邪祟的场景。
本该神圣的画面污垢斑斑,生着霉点,看着极为不舒服。
好在人皇走在前面,一路上不再触发什么机关。最终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地厅,中央是个深不见底的池子,池水漆黑如墨,表面却泛着诡异的金光。池边立着九根盘龙柱,每根柱子上都拴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延伸至池底。
“就在这里了”恒昭临趴在地上大喘气,虚弱地说,“只要把修士推进池中,封印便能加固。”
透过绛华真瞳,此地黑气浓郁到几乎凝为实质,恒昭临身上也有一层黄光,将黑气尽数阻隔在外。
齐云霄剑锋一转,抵住他咽喉:“跳下去。”
恒昭临神色惊慌:“什么……?”
齐云霄语气冰冷:“你也是修士,跳下去,封印便能加固了。”
恒昭临眼中的那点惊愕,逐渐化作癫狂:“凭什么……朕是人皇!要逼朕死,你们也别想活!”
他从袖中甩出一方玉玺,狠狠砸进池中。池面的金光被砸散了,整个地宫剧烈震动,九根盘龙柱上的铁链哗啦作响,池中黑水沸腾,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朕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守这个该死的破封印!朕不守了!朕要做修士,朕要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