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拜下去,宫殿便换了个模样。
红绸飞舞,喜字贴窗。大门是两块合拢状态的巨型贝雕,推开贝雕大门,只见门内粉色纹络活物般跳动。穿行走廊,每隔一段距离立着一根廊柱,雕着精美的并蒂莲花纹,隐隐散发粉光。齐云霄离一处廊柱稍近,竟听到里面传来吸吮之声,惊得他一把拽住春君衣袖,面红耳赤,指着廊柱:“这、这里面是何物……”
祝乘春看他害羞,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脸:“这些廊柱上的莲花纹路各有不同,看起来是莲花,其实大有玄机,你用神识去瞧,就能见得分明了。”
齐云霄闻言以神识细观,只见廊柱上的莲花并蒂纹化为男女之形,连成三十幅考窍交接之势。
其曲伸俯仰,出入浅深,动作似乎大多相同,许多细节却各有差异。
齐云霄练剑清心多年,哪里看过这些图画,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挪不开眼。足底踩着的绵软地毯,似乎也变成了画中的美人肚。廊壁挂着的银制蛇形烛台,灯火映照下,在地毯上投射出双蛇缠尾之影。
脸颊被捏了一下:“云霄儿,凝神,走这边。”
齐云霄半步落在祝乘春身后,手中牵着那人的红衣衣袖,好似牵着成亲时的同心彩绸。已经不知道是今日第多少次脸红了,祝乘春还在身边,他怎么能、怎么能看那种东西入神,还要被提醒才不至于走错了路!
暗暗自责,快步跟上,目不斜视,走个路走成一派正气凛然的模样。
祝乘春忍不住笑:“云霄儿走这么急做什么?是等不及双修吗?”
齐云霄步子一顿:“……是。”
曾几何时,在风月道里,他还是被绑着送入洞房的。
来到最后的房间,雕花木门自动打开,红绸坠着金铃挂满天花板,当中一间茜色幔帐笼罩的大床,床帘无声打开,像是在欢迎二人的到来。
二人踏入房间,身后大门“啪”地紧紧闭上,咔哒一声,外面自动落了金锁。
齐云霄惊疑不定,若是以往,他孤身踏入这种地方,一定会认为此处妖邪怪异,非要拔剑砸开大门才能罢休。
祝乘春对这种情况并不见怪,他径直坐在了桌边,倒了两杯酒:“方才走廊上的三十幅图可否牢记于胸?”
齐云霄呆住:“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周围天花板垂下的红绸蛇一般朝春君爬来,钻入那人衣袖下裳。
祝乘春神色自若:“此处名为合欢殿,正是要将那三十图景一一展现,大殿才会放你我出去。”
第51章
齐云霄像被雷轰了般,目光呆滞。
将那三十图景一、一、展、现……
他怔愣片刻,一言不发,转身向大门走去。
祝乘春忙叫住他:“你做什么去?”
齐云霄道:“我没记住,我再去看一眼。”
祝乘春乐不可支,上前几步将人拽住:“门都锁了,哪里还看得到?云霄儿且放心,这些东西,不论是典籍还是器具,床头抽屉里应有尽有。”
齐云霄闷红着张脸,被半哄半拽着坐在了桌边。
到底是一脉相承自上古宗门,他和春君“成婚”时,门派众人送他的,不就是这两样么?
祝乘春引他同坐,各执一杯酒:“云霄儿,在门派结桃花契时,你我漏下的一步,就在这里补上了。”
交缠手臂对饮酒盏,红烛闪烁迷蒙微光,为眼前人影镀上朦胧光影。口腔里的甜酒格外醉人了起来。
。
“乘春,这些系挂金铃的绸缎是何物?为什么会自发缠在你身上?”
如玉腕骨紧缚红绸,齐云霄试着扯动,稍微扯松些,一撒手,红绸又如小蛇般攀附而上,将其手腕捆束于发顶。
许是饮酒的缘故,祝乘春双颊酡红,眼中蕴着层薄薄水光:“此乃情咒之故。本君是被迫种下的情咒,而非如云霄儿你这般,自发内蕴道种。一会桃枝刺破心脉,剧痛难忍,这些红绸,是防止本君逃脱用的。”
齐云霄垂眸,手指摩挲着那根桃枝,感受着它在手底生长的速度:“辛苦你了。”
他解开发冠,墨发如瀑散下,伸手拂开落于那人面上的几缕发丝,又将一本册子置于二人身前。虽从未试过,但按照枕前摆放的这本图解,依次翻来,也有学有样地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