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围观的大家们指责个过瘾。
才收好剑的稚鱼闻声,抬眸向着他们看去。
少年蜜色眸子中依旧蕴着清泉似的澄澈,一言一行皆出自本意。
“我于符箓一道未尝不精。”他客客气气抬手,嗓音冷冷淡淡的,亮出掌心灵符:“二位不信,大可一试。”
海无量、灵泽:……
两人自是不敢再试,咬着牙,灰溜溜离开了。
自此,幽雪宫和这两家的梁子也算结下了。
稚鱼已好多年都没见过他们,没成想会在神晖诞祭上再相遇。
而看那两位隐隐露出的敌意,也显然来者非善。
稚鱼微微皱眉。
他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场合。
诞祭上的许多修士都知晓这几位之间的陈年旧怨。一时间都起了好奇的心思,纷纷站在旁边,偷瞄他们的动态。
就连心思难测的聂隼也察觉到气氛不对。
稚鱼本来就心情不好,一看这两人更是觉得好烦。正当少宫主认真思考要不要干脆一人一剑痛快解决的时候。
“端木道友,你怎么还不入席?”一道温雅男声,适时插入其中。
稚鱼眨了眨眼,抬眸。
只见吕正仪随九华子缓步,向骚乱正中走来。
一见轻尘观主出面,海无量二人表情已不大好。而随即又冒出来的师徒两,更是叫他们面色瞬间难看。
“哎呦喂,这不是海长老和灵泽宗主嘛!”清音宫宫主南枝月携着弟子江沅,也加入了混乱。
南枝宫主长了副温婉仙子相,一开口却豪爽的活似要当场和海无量二人拜个把子。
她视线扫过在原地站立不安的两个长辈,又一看对面长身玉立的稚鱼,最后恍然大悟一拍额:“我说呢,二位在这堵着干嘛?原来又是帮弟子说亲啊!”
吕正仪:?
聂隼:?
海无量、灵泽:?!!
主人公稚鱼又眨了眨眼,歪头茫然。
说亲?谁成亲啊?
那边南枝宫主却不知又兀自编排出什么话本子,叹息道:“不就是当初端木少宫主拒绝了你们两家弟子的求爱吗,你们两个做长辈的至于吗?不是我说啊,你们俩回去之后找个镜子给你们二位的高徒好好照照,那副尊容还怪少宫主看不上?你们也不怕聂朗知道了,提剑上门和你们拼命!”
南枝月说完这么一长段话,最后痛心疾首地摇摇头,看着瞠目结舌站在那的海无量和灵泽,指指点点:“你们两个老不修的啊,都多大年纪了还帮弟子纠缠人家纯良无辜美少年,你俩还要脸不要?!”
海无量气的倒吸一口凉气:“……呵!”
而旁边的灵泽更是脸色难看好像吃了苍蝇。
旁观围观的人听着都新鲜:嚯!原来当年旧怨,还有这么一出隐情!
论打嘴仗南枝月就没输过,她骂舒坦了,便上前要牵着还在发愣的稚鱼入席。
一群人刚走出两步远,却听身后海无量突然发难。
“端木稚鱼,你给我站住!”海无量气急败坏之下,口不择言:“你这小子竟如此目中无人!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教养的野种!”
此言一出,稚鱼身旁的人表情都十分难看了。
吕正仪眸底闪过一丝寒光,手掌落在百纳之上,而聂隼更是面色一沉,简直下一刻就要御孤雷剜那混账畜生的舌头。
南枝月和稚鱼娘亲端木幽雪乃是至交好友,闻言直接炸了。撸袖子就准备去教训那不知死活的老登桃花为什么那么红,还得是旁边九华子及时拦住。
一旁的灵泽随也气愤不已,到底还保有几分理智。他一看那两宫三观之人的脸色,就知不好,连忙伸手去拽海无量的袖子。
海无量自知失言,可他却抹不开面子说句软和话,干脆梗着脖子继续瞪稚鱼:“你这小子,你……唔!!”
才刚张开嘴,一道寒光却骤然刺入他的口中!
血腥味霎时蔓延在口腔,海无量瞳仁紧缩,痛意迟了半瞬才传入他大脑之中。
稚鱼竟直接以剑意将他舌头钉在牙膛上!
变故骤生,周围瞬间沉默。
众人惊诧目光之中,那清冷而美貌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到捂着血流不止嘴巴的海无量面前,抬手,以山骨剑尖挑起对方下巴。
“你怎样说我都好。”稚鱼说这话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那凉薄目光却如冰凌顺着剑身滑入海无量眼中,令这资历甚重的长者浑身一颤。
稚鱼就这样看着他,一字一顿:“再说我娘亲半句不好,此后你也不要说话了。”
……
稚鱼说完这句话,便收起剑,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