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聂宫主听着都新鲜,黑袍男人坐在主殿之上,摸着下巴沉思片刻。
众人眼怀期待看他,只待宫主一声令下,他们便去讨伐那不要脸的泥猴媚子。
一息、二息……
直到大家腿都快站麻了的时候。
“宿火并照夜清双剑,竟然还能组合出这种效果?”聂宫主袖起手,面露骄傲,由衷感慨道:“吾儿果真聪慧!”
弟子们:?!
众人下巴又掉了一地。
不是,这、这对吗??
从此,幽雪宫彻底进入黑暗时期。
之前众弟子们最喜欢成群结队去练剑场外候着围观——此地常年掉落领悟剑诀的少宫主,高冷少年负剑匣、墨发雪肤,指尖剑势犹如灵蛇,那叫一个绝世无双的养眼。
别的宗门别提多羡慕他们了。
可现在。
少宫主身后多了个泥猴,虽然洗干净脸了看着长得还不错,但跟在他们少宫主身边,怎么看怎么碍眼。
偏偏少宫主待人素来冷淡,只对这泥猴和颜悦色……大家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也无可奈何。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
正按部就班推进舔狗任务的稚鱼,又被自己爹爹叫到了古桃亭。
他到那的时候,聂朗还是在与九华子下棋——这二位是正儿八经的两个臭棋篓子,和别人谁手谈都能输的去当底裤,凑到一起倒是旗鼓相当。
两位修界大能篓子惜篓子的下了足有小百年棋,互为知音。前一阵却不知怎的,轻尘观主气的连棋枰都砍碎了,发誓此生再不与聂凌玄这厮对弈半局。
稚鱼到的时候,却见二人没事人似的坐在那。
一阵微风拂过,落英纷纷而下。花瓣飘飘摇摇落在亭中赫然的剑痕处——缝隙深可见地,将石桌一分为二。
左右两边,还刻了一对楹联:
翻棋悔棋棋棋心怀叵测;
偷子添子子子袖藏玄机。
最后亭中横梁上书——
聂凌玄好不要脸!
字锋普拙,转笔处都能品出来那么一股子道法自然的自在意,一瞧就是出自九华道人之手。
稚鱼嘴角微抽,素来冷淡的美貌脸蛋上都能瞧出那么一股子无语。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拱手,规规矩矩给这两位不靠谱的长辈行了礼。
“乖孩子!”九华子笑眯眯弯眸,慈悲面一看就十分和气:“真是有礼貌,比我观中那些臭小子们强多了……阿鱼要不要随我回天泉观?”
“柳轻尘!”聂朗听这话,俊脸一黑,再坐不住。他将掌中棋子丢下:“那是我儿子!”
“我早说要收阿鱼做义子。”九华子白了他一眼:“是你这厮忒为小气,总不同意。”
眼瞧着这二位又要掐在一起——为了摇摇欲坠的小亭,稚鱼还是决定打断这危险的氛围。
他抬眸,看向自己爹爹,乖巧问道:“爹爹,唤阿鱼来此,所为何事?”
经此提醒,聂宫主终于想起正事。
他往石椅上一靠,男人收敛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正经有一宗之主的气势。
聂朗道:“溟海四州那边有异。”
稚鱼眉目一怔。
溟海距狐岐并不远,与他们幽雪宫更是只有一山之隔,御剑不过半个时辰,是真正意义上的近邻。
稚鱼站在原地静静听,从他爹爹口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溟海盛产一种赤珠砗磲,若冶炼法器与灵剑时加入,能提高灵力的感知力,素来极受锻器师欢迎,在商会之中售价极为可观。
可这东西身边常伴凶兽鲦遗,鱼头蛇身,身形约有四尺长,凶猛无比,十分危险。
因此,溟海中诞生一种名为“猎珠人”的职业,专门冒险采集这种赤珠砗磲。
月前,有猎珠人发现溟海深处突然多了一片荒岛。
那岛不过寸地大小,与其说是岛屿,不如说是裸。露出水面的礁石。
岛上荒无一物,唯一块石碑,上书“四人渡”。
猎珠人不解其意,却见石碑的材质竟是极为罕见的乌沉石,便心起贪念,将那石碑从岛中盗出,预备去拍卖场换些灵石。
可惜,还未等他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