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第一次向着萧沉低下头。
“过去我太任性了,我喜欢他,就要抢走他、占有他,却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萧沉陷入沉默。
“所以他恨我,恨我恨到要假死来骗我。”
顾越说着,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
不知为什么,萧沉后退半步,禁不住地想要逃避这双眼睛。
顾越竟然对着情敌哽咽出声:“但我只想感谢他。。。。。。谢谢他还没死,谢谢他还活着。。。。。。”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干扰你们,只要年年幸福,怎样都可以。”
“我不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我只是想。。。。。。远远地看他一眼。”
萧沉再也没有话说。
顾越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他的卑劣、虚伪、自私。
而他狼狈不堪,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他一直告诉自己,是顾越的错,是因为顾越横插一脚,他才会错失洛斯年。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根本就是相反。
顾越记得的,全是自己对洛斯年的坏。
而洛斯年记得的,都是顾越对他的好。
他们彼此相爱,是双向奔赴,萧沉才是那个插足方、第三者。
他才是真正的小丑。
萧沉久久地站着,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玩偶。
外表乍看光鲜亮丽,可从那个洞口,破败棉絮不断地往外冒。
而顾越浑然不觉,还以为对方就是胜利者,由衷地说:“祝你们幸福。”
萧沉口袋里的双手越攥越紧,指甲不知不觉嵌入掌心。
脑子里忽然有个声音冒出来:“还不说实话吗?”
“你这个骗子,小偷。”
“你永远也配不上年年。”
萧沉心脏发着颤,抬眸去看顾越。
他几乎要开口。
可下一秒,他眼底再次失去温度,嗓音极度冰冷:“这样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萧沉转身离开。
脚步果决,没有任何停留。
如果连这些破破烂烂的填充物都没有,他就真的空掉了。
他不会放手。
——
第二天,洛斯年早早地就醒了。
他忙忙碌碌,一会儿是复习演讲稿,一会儿是预习下个学期的书,可忙了一早上,什么都没学进去。
窗外,萧沉已经到了。
像是发觉偷窥的视线,他抬起头。
洛斯年猛地放下窗帘,趴在桌上,发出一声哀鸣。
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他拖拉了半小时,自知逃不掉,还是下楼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不如等会儿就多吃点,让萧沉也出出血。
洛斯年用精神胜利法自我催眠,等到了楼下,禁不住一愣。
雪下了一整夜,今天已经是遍地银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