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我,请便吧,但我绝不会让你轻易如愿……绝不会。”
顾妄书看着这张软弱可欺的面孔,陷入久久的沉默。
洛斯年不再理他,退回牢房的角落。
他疲倦极了,将脑袋搁在膝盖上,蜷缩成一个抗拒交流的姿势。
顾妄书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紧接着调转脚步,离开了这个昏暗的空间。
人一走,洛斯年就再也撑不住,低低地哭了起来。
他刚才说话很大声,其实只是欲盖弥彰,他怕得要命。
也许这就是终点了。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顾妄书那么说,一定是很有把握。
顾越不会来了。
心脏像被密密的刺扎透,洛斯年克制不住地哭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累得没有力气,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久违地,他又做了梦。
梦境还在那个小屋里,他趴在凉席上,看屋外一只咽了气的小狗。
“那是什么?”
妈妈搂着他,发丝在他皮肤上轻轻拂动:“它死了。”
小小的洛斯年对死亡还没有概念,天真地问:“死是什么?我也会死吗?”
妈妈笑了:“当然,每个人都会死。”
洛斯年点点头,似懂非懂,看着其他几只狗围着那条死去的小狗打转。
妈妈在他耳畔低声说:“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一切都没有意义,只有你的生命有意义。所以啊年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
洛斯年:“?”
妈妈看着他懵懂的表情,笑了起来。
她低下头,郑重地盯住洛斯年的双眼。
“年年,你是这个世界给我的礼物。”
“一定要活着。”
“妈妈永远爱你。”
洛斯年从梦中醒来,脸上满是冰凉的泪水。
身边没有夏夜温柔的风,没有妈妈的怀抱,只有恶臭的牢房,无尽的漆黑。
和梦境相比,现实更像一个永远不会醒的噩梦。
看不见太阳,他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只是偶尔有人给他送饭,他借此来推断日期。
过了好几天,顾越果然没来,顾妄书也不在露面。
他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显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不知到第几天,洛斯年明显发现,负责看管他的狱卒,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送饭时还会趁机摸他一把。
洛斯年心里发慌,又不敢说破,生怕对方恼羞成怒真的做点什么。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狱卒的动作越来越大胆,甚至直接越过栏杆,抓住他的手细细抚摸。
洛斯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猛然抽回手,惊弓之鸟一样往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