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崔医生儿子沟通完,俩人便拎着提前买好的礼品,敲开了崔家大门。
崔医生应该是接到消息提前坐沙发上等着了,见两人走近,倒了两杯茶推过去,“瞿小少爷那事情过去也十多年了,很多细节我可能也记不清,所以能帮的有限,可能要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老爷子从医大半辈子,面容仁善,语气温和,身上有股自带的亲善气息。
陆枫笑了笑,跟沈桥将礼盒交给迎上来的阿姨,走到沙发对面坐下道:“能见到您就已经很荣幸了,当初的情况您能想起多少说多少就好,冒昧来访本来就是给您添麻烦了。”
崔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面色明显比初见时更放松了几分。
“你们想知道什么?”
“就从您第一次被请去给瞿小少爷看病开始吧。”
崔老爷子喝了口水,陷入回忆,娓娓道来。
“那天。。。。。。”
。。。。。。
一壶茶喝完,崔老爷子的故事也讲得到了结尾。剧情走向跟陆枫说过的大差不差,只是中间多了些崔老爷子视角的细节跟病情诊断。
“那孩子不像受到刺激自闭,更像是得了癔症,催眠过程中提到的零星半点儿经历完全是虚构的,后来我也跟瞿老先生求证过,确实从没发生过。”
“不过,那小少爷抗拒情绪比较大,大多时候都是沉默。”
“只有在提到那个要找的人时候,会主动表达出来,大多也都是跟那人有关的事情跟信息。”
。。。。。。
"说来也奇怪,瞿家小少爷当时整天攥着个长命锁,睡着了也不放开。催眠后问到这把长命锁也只是沉默。后来他身体实在熬不住,送去医院时候,瞿老先生让管家把锁给扔了,我看着挺难受,就又给捡了回来。"
“喏,就是这个。”
崔老先生拿过桌角的小盒子,掀开,推过去。
一把精致漂亮的小巧长命锁,躺在柔软锦料里,熠熠生辉。
在崔老说出长命锁时候,沈桥就已经克制不住的浑身发凉。
低眸,看到那柄熟悉的长命锁后,心脏更是沉重地恨不得就此骤停。
他极力抑制住指尖的颤抖,从铺着柔软锦布的盒子里拾起长命锁,握在指尖,缓缓摩挲着它身上细致雕刻的莲花暗纹。
沈桥小时候身薄体弱,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后来,沈桥母亲去青云庙里求了把银锁,请主持焚香开了光,拿回家后给小小的沈桥仔细戴上。自那以后,沈桥身体倒是好了很多。
上学后,被群破孩子取笑了番。
沈桥生气拽下,攥在手里拿回家,说什么都不肯戴了。
沈母笑吟吟的抱着小小的孩子哄了哄,从他攥红的掌心掏出长命锁,理了理红红绳索,低头细致的给他重新戴到脖子上,笑道:“他们懂什么呀?这是莲花锁,保佑小孩子茁壮成长、富贵有余的。”
沈桥那会儿已经懂点儿了道理,低头拨了拨胸前的漂亮银锁,不高兴念叨:“老师说是封建米线。”
“胡说!”沈母敲了下他脑袋瓜,“哪位老师说的?人家才不管这些呢。”
沈桥抿了抿嘴,声音小小的,“可老师说要相信科学,世界上没有鬼神之类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保佑小孩子的灵器。”
沈母乐得弯下了腰。
沈桥当时不知道母亲在笑什么,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那只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健康成长的寄望。
八九岁的他都知道世上没有神仙,沈母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只是,那只是。。。。。。母亲希望自己长命百岁顺遂无忧的祈福罢了。
寓意是假的,祈福也是虚的。
可沈母的爱是毫无杂质最最真挚的。
沈桥是在父母离世后才真切感受到这种情意的,后来他有多宝贝那枚小银锁,傅疏也知道。甚至在最后临死时候,傅疏还颤抖着指尖想要帮他将那枚沾染着血渍的长命锁戴上。。。。。。
修长指尖在锁面缓缓摩挲而过,沈桥朝崔老医生,艰涩开口道:“这枚银锁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啊,本来就是你们瞿家的东西。”
老爷子挥挥手,大方的让他连盒子一起拿去,“还有一箱瞿家少爷的就诊资料,当初看完瞿老先生不要,就一直搁在我这儿。刚好你们今天来,一起带回去。”
“什么就诊资料?”沈桥问了句。
崔老爷子给瞿衍之瞧病时候还在壁江九院看诊,患者资料应该是在医院内部资料库保存才对,怎么会拿出来呢?
沈桥心脏瞬间提起,便听到崔老爷子笑呵呵道:“新西兰那边传过来的。有人在那边开了家疗养院,瞿家应该也有投资,所以瞿家少爷后来就是在那家医院里修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