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之后,陆尧生站在他床前问了两遍:“寻儿,你整天在做什么?”
陆寻说不出来,自从薛照出现后,他原本井井有条的生活似乎变成了一团乱麻,尤其得知江熄和向还寒的事情后,他感觉所有事情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又事与愿违。
就像他今日听到合欢宗说起的事情一样。
他们说,薛照拿走的丹药名为梦还丹,是梁夏经过前辈们的记载私自改良的一种丹药,这种丹药可令服下之人将眼前人当成自己的心上人。
他与薛照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后就动了手,当时薛照说错也并非完全在他,错就错在他在床上打输了,也没想到陆寻是如此强势之人。
当时陆寻只觉得薛照是下药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即使后来薛照说他当时喊了江熄的名字,他也只认为是自己当时迷蒙之际的心音,却没想到自己当时自始至终看到的对象都是“江熄”。
天渊派山脚下的客栈中,梁夏开始送别陪自己来的师姐师妹们,有人仍然不看好这桩关系,不停地叹着气。
“他对我真的很好,他是很温柔很贴心的人,就算花心一点能怎样,师姐你们谁是只采一个人阳的。”
几个女弟子听完这话后又恼又羞,脸都红了,但也听出弦外之音:“师弟,你不会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吧,你之前那般痴情,我们都以为……”
“不是痴情,是惋惜。”梁夏狡黠地眯着眼睛:“他功法和相貌是我认识的人中数一数二的,我可不想那么容易就放弃,再往上找可就难了,师姐们不会真想让我去诱惑陆寻吧。”
提及此,一同去的女弟子们无一觉得惋惜:“可惜了,没见上。”
也有人开始怀念江熄那张脸:“可惜江少宗主还未筑基,不然冲着那张脸,我怎么都要试试的。”
梁夏送别完同门才来得及去找薛照,推门便闻见浓重而有苦涩的药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薛照这几天总觉得头重脚轻,数数日子是江熄那毒药的一月之期,但江熄恰好不在天渊派。
他原先只觉得江熄是吓唬他而已,此时却忽然惶恐起来,又后悔见到江熄为什么忘记开口要药了,看来他的脑子真的被陆寻打傻了。
下山路上他吐了口血,吓得梁夏带他寻了两个医修,两位医者皆言他的确中了毒,伤及灵脉,但不至于立刻暴毙。
“你当真不知是谁下的毒?万一是那陆寻呢,我替你去找他!”
梁夏作势要去寻人。
“别别别宝贝,真不是他。”
薛照伸手将人拉到床边抱住:“他多清高,肯定不会给我下毒的。”
梁夏心疼地噘着嘴:“你以后少去招惹别人,瞧瞧被人害了吧。”
“有心肝儿了我肯定不乱招惹。”薛照的头发随意扑在床上,唇上没什么颜色,用鼻子轻轻蹭了蹭梁夏的腰:“怎么办心肝儿,还想着久别重逢能好好温存一番的,看来我最近是力不从心了。”
闻言,梁夏被薛照勾着的手指尖都变红了:“我等你就是了。”
这话听着缱绻,但是薛照知道此中感情却不纯粹。
外界传他负心薄幸,但却不知道他被哄骗修了那双修之法,得亏他溜得快,不然好不容易积攒的功底怕是要被吸干净了。
所以他在见到江熄后便确定他是修了此种方法,毕竟选道侣可不需要确定灵根和阶级。
梁夏年纪轻轻不懂见好就收,又是个被娇惯坏的性子,在他离开后自然不乐意,才有了后面一桩桩事。
其实薛照也看得清楚,哪有什么情深不移,他们把自己当冤大头这么闹一番,无非是想跟外界说他们合欢宗不都是什么风流浪荡子,也有专情之人。
薛照还是碰了碰那粉中透红的手,梁夏固然心思多些,但也着实可爱,等他解了毒再想办法走吧。
梁夏离开后他只觉眼前开始变得迷蒙,但却没有合上眼,而是抬手将窗户打开。
“陆公子是有什么癖好吗,总是站在窗外?”他躺在床上,声音里透着几分懒散。
陆寻没有说话,拿出丹药扔了过去。
“解药?”薛照小心闻了一下。
瓷瓶中有三粒药,没等陆寻回答,他就仰头干巴巴吞下一颗,抬了抬下巴:“谢了。”
薛照将药瓶收好,翻了个身准备合眼,但是意识到窗边的人还没离开。
“陆公子还不走?”
他刚才都对着梁夏说了那么多腻歪的话,陆寻竟然没有被恶心走,也是超出他的预想。
不过幸好没走,他还是需要解药的。
陆寻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缓慢开口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薛照抓了抓枕头,几乎将脸埋进枕头里:“我现在身子不舒服,不是要紧事就免了,不会是还想听我说声谢谢吧。”
陆寻想要跨进窗,结果被一层结界挡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