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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衍？你想的太简单了，这种事情来不得半点虚假，如果二处真的有行动通过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我肯定会把消息传递给渡边一木，我会说到做到的，免得老麻烦没解决，新麻烦又冒出来了！”

“事情来得突然，我没做好与他们鱼死网破的准备，他们只要不过分的逼迫我，我也没打算和他撕破脸。实话告诉你，我刚才说的也是真心话，对腐败无能的金陵政府，我真的是失望透顶，或许日本人的战争和压力，能带来什么变化也说不定。”

“你也不用为我太担心，我和他们，谁也不愿意真的撕破脸，日本特务机关费了这么多心思，投入这么多真金白银，目的不是要坑死我，我还没有这么高的价值。”韩霖说道。

“日本人给你的那些承诺，你认为可信吗？”村上纱织似乎还是很担心。

“沉住气，千万不能着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至于什么高官厚禄、委以重任、理想抱负的，我说的比他更好听！先合作一段时间看看，他如果得寸进尺，真逼急了我，我就带着你去国外，去美国生活！”

“我大哥在那边是有产业的，韩家也不缺钱，而且我和美国外交部门的情报军官私交很不错，手续和定居都没有障碍，咱们甜甜蜜蜜的一直到老，多么让人向往的事情？”

“他当着你的面和我谈论这些事，就是要用你来胁迫我，我对特务机关的做事风格很熟悉，只要你参与了他们的事，就像是撕不掉的狗皮膏药，这辈子都难以摆脱，为了你，我也得作出必要的妥协。”韩霖笑着说道。

“怎么连我都给牵扯到里面了？我可不想当日本人的间谍！”村上纱织装模作样的惊呼说道。

她是个受到日本军国主义思想洗脑的间谍，当然不会有跟着韩霖去美国的想法，可是，她此刻心里异常的感动，韩霖居然想的是带着她走，说明她在韩霖的心里，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就你？还想当间谍？你能有什么让人家日本人利用的价值？只是按照特务机关的通常做法，你早就沾水了，如果全身不湿透，就不能上岸，对我也是一个制约的筹码！”

“以后管住自己的嘴巴，涉及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否则我也只能提前带你跑路了！”韩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遇到什么危险你也要想到我，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我等着有一天跟你去美国！”村上纱织说道。

只要韩霖不是敷衍帝国特务机关，她就放心了，想要让一个人脉关系如此强大的人，变成俯首听命的傀儡内线，那也不现实。如果韩霖付出足够的代价，借助像是宋梓文那样的大人物强行脱身，还真有可能全身而退。

金陵戴老板秘密住宅。

凌晨一点多钟，电话铃声响了。

迷迷糊糊的陈嬅顿时清醒了，这里的电话不是谁都知道，而且不是谁都有资格在这个时间来电话，必然是发生了大事。

她坐起来拿起话筒一听，立刻就把话筒交给起来的戴立，这是韩霖打来的。

“出什么事情了？”戴立问道。

“报告老师，今天晚上日本间谍和我摊牌了，正式逼着我加入驻沪特务机关，我刚刚谈完回到办事处，涉及到这样的重要事情，学生不敢延误，立刻向您汇报！”韩霖说道。

“好极了，好极了，你在办事处的办公室泡壶茶等着我，我立刻赶过去当面听你的汇报！韩霖，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完成了这项几乎难以完成的任务，我为你感到骄傲！”戴立兴奋的说道。

他放下话筒，立刻穿好衣服，在陈嬅的陪同下，坐车来到了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的驻地，韩霖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了。

第286章策反后的应对

韩霖急忙把戴老板和陈嬅请到办公室落座，即将离开金陵的沈雪颜，泡了一壶茶后退出了办公室。参加这次工作汇报的，还有办事处副主任曹建东，他负责跟踪监视渡边一木的活动。

“你们站着干什么，坐下！”戴老板看着韩霖和曹建东都毕恭毕敬的站着，有些满意的同时，也给了很高的待遇。

韩霖向戴老板详细汇报了自己和渡边一木接触的情况，但并没有提到徐婉月的存在，这条线还不到揭底的时候。

“老板，日本驻沪特务机关在金陵的总负责人叫做渡边一木，他对卑职的定位，是利用宪兵司令部军事警察科长的身份，为特务机关在金陵的间谍小组进行保护。”

“他们给我的任务暂时只有两个，首先，搜集二处对潜伏间谍侦破工作的进度消息，向他发出预警，以便于及时采取措施进行补救。其次，对需要宪兵司令部配合的抓捕行动，想方设法的通知他，并且要拖延便衣宪兵的行动时间，制造机会让潜伏间谍逃跑。”

“渡边一木的意思是，我不用主动去打听这些情报，这样容易遭到怀疑，可以被动的接收，军事警察科和二处合作紧密，坐着不动也能得到很多消息，实在来不及，那也是情有可原。”

“特务机关每月给我一笔五千元的活动经费，情报奖励另算，有特殊需要可以申请，他在煤炭公司定点蹲守，这是常规情报传递方式，此外还有两部电话，供我在紧急情况下示警。”韩霖说道。

“一个月就能给你五千元的活动经费，我批给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的经费，一年算下来也就是这个数，日本特务机关为了他们的情报工作，出手力度让我也感到羡慕。”

“咱们二处的经费向来是捉襟见肘，没有宽裕的时候，各地都在张着嘴向总部要钱，我也是有心无力，整天忙着补窟窿！”

“既然这笔钱是你自己拿命换来的，我给你一个特批，无需把钱上交总部，自己留着执行任务。但丑话说在前面，以后在执行这项任务的过程中，总部就不给你核销相关费用了，办事处其他的经费，该核销继续核销。”

“你已经加入了日本间谍组织，成为他们在金陵很重要的保护力量，陆续也会接触到他们的秘密，一点点的把这张情报网给挖出来，我想听听，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戴老板问道。

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好学生，说话是打了埋伏的！

日本特务机关给韩霖每月的费用，实际上是一万五千块大洋，对方也知道韩霖的家庭出身，眼睛里根本没有小钱，如果真给五千元的数目，说不定当场就谈不拢翻了脸，瞧不起谁呢？一万五千块大洋按照目前的美元外汇牌价，折合大概是五千元。

韩霖之所以换个说法汇报，这也是自己的小算盘，说是每月得到一万五千块大洋的活动经费，估计穷疯了的戴老板，眼睛会瞬间发红，能给自己留下五千就不错了。

“卑职打算采取虚虚实实的方式对付他们。所谓的虚，是刻意释放假消息，然后监视他们的动静，顺藤摸瓜排查潜伏小组的线索。这要求我们能够掌握到一些关键信息，比如潜伏小组大致的活动范围，叛徒所在的部门等等，绝不可随意撒谎，务求达到言之有物。”

“实，是在采取抓捕行动的时候，把真实情况告知他们，取得他们的信任，怎么操作要看具体情况，当时放手一次也无所谓，躲得了一次，躲不过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我们锁定了间谍小组的行踪，记录详细资料，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韩霖说道。

这场地下情报战的游戏，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的手里，他的手往什么地方指，日本间谍就得跟着往什么地方走。

戴老板听到韩霖的操作方式，顿时就放心了，这小子简直就是天生做特工的材料！这出游戏最为巧妙的设计在于，不是韩霖主动向日本特务机关靠拢的，而是日本特务机关意识到了他的价值，主动安排圈套对他进行策反，这种情况，能够最大程度降低韩霖的可疑程度。

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情报部驻沪特务机关驻地。

“你马上给津城和北平的特务机关发电，询问韩霖提到的这两件案子是否属实，这是对他最后一次验证，虽然我认为此举纯属浪费时间，他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没有这个必要。”

“渡边君这个人性格有缺陷，对什么事情都怀疑，小题大做、刨根问底的，我虽然赞同特工要怀疑一切的说法，可有必要的怀疑，不是他这样的疑心病！”高岛和辉很是不满意的说道。

渡边一木给特务机关总部发来电文，他对韩霖的策反工作已经大获成功，双方达成了合作的条件。韩霖同意在职权范围内，搜集一处和二处相关的信息，如果遇到两个部门的抓捕行动通过军事警察科，他会提供预警拖延时间，保护潜伏间谍的安全。

本来高高兴兴的事，高岛和辉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可他偏偏要总部验证韩霖到北平和津城的目的是否属实，顿时就让高岛和辉不高兴了，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不相信，策反韩霖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暗夜蔷薇也发来电文，她和韩霖在谈判结束后，再次对韩霖的真实心态做了试探，她的分析是，韩霖目前和特务机关的合作，只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但他会履行合作的约定，因为我们拿住了他的把柄，想摆脱这个处境，他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韩霖对金陵政府的现状极其失望，心理活动很矛盾，他一边希望看到国内的政局有所改变，一边对帝国的成就极其推崇，认为帝国可能发动的战争，实际上能够促成这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