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穿上里衣,正了正发簪,便拉开了房门。
“我爹,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将军刚刚回到府上。”
听到下人如是说道。
青年的脸上,连最后的慌张,都不见了踪影。
在美人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裳,披上兽皮貂袄。
离开了百花楼。
雪不见停,算上今日,已足足下了三月。
若不是城里有专门清雪的队伍,这落雪城怕是已被这白雪淹没。
青年在落雪城,似乎‘声名远播’。
旁的路人只要见到他,都避得老远。
抹胭脂的,更是转身便逃。
但今日的青年,注定是要让这些浮夸的路人失望了。
每每想起父亲归家,府门前,总是门庭若市,告状者多如牛毛,他便多少要掉些皮肉下来。
青年步子走得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艰难,但他的身影,却很是直挺,这要归功于他做西北大将军的老爹。
自小,
身形不正,打!
出拳无力,打!
握剑不稳,打!
抽刀无风,还是打。
下人跟在青年的身后,不敢出声,脸上同样悲壮,从做青年伴读书童的那一刻起,他也经常受到大将军老爷的调教。
少爷偷鸡,未尽规劝之责,打!
少爷打架,未起拦阻之效,打!
少爷嫖妓,未让夫人知晓,打!
少爷嗜赌,未给老爷通报,还是打!
今年寒洲又逢百年大雪,百姓食不果腹,西北蛮族更是虎视眈眈。
老爷职任西北大将军,肩挑千斤担,心怀百万民。
如此重压下,此次从头关清风城回来,估计正愁满身压力,无处宣泄。
巧逢老爷归来之时,少爷醉卧百花楼。
以老爷的手眼,怕是刚到府里,这事便已知晓。
此番回去,还不知要遭多毒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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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时节,满目皆是银装素裹。
寒洲作为大夏的边陲要地,首府清风城便是抵御西北蛮族的第一道关卡。
大夏一一二年,百年难遇的大风雪,将大夏西北寒洲一十六城,披上了白纱。
川流冻结,山河崩裂。
地上再不见一抹绿,田里再不收一粒米。
大夏以举国之力,对抗天灾。
不计其数的粮食,从东南富饶之地,运往西北。
大夏粮商无不开仓放粮,布商绢布,盐商放盐。
粮队之长,绵延百里。
山间匪寇,闻之此粮送往西北寒州,无不放道,不收颗粒过路粮。
寒州得以保全。
清风城外,西北蛮族却没有如此幸运。
广阔无垠的爱和拉草原,覆上白霜。
马匹牛羊掘地三尺,方可食到一点枯草。
蛮族巫师王的预言,得以应验。
“来年翻过,风雪之神的愤怒,将摧毁整个爱和拉,蛮族的末日将要来临,大夏将是唯一的出路。”
蛮族的可汗,完颜古雷,此刻,骑着黑长鬃爱和拉骏马,矗立在雪原的最高处。
只见完颜古雷,目视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拔出红宝石鎏金腰刀,直指清风城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