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翻修老宅的时候,沈玉楼特意移栽了许多花草过来,象征富贵吉祥的牡丹花,追着太阳奔跑的太阳花,花期可以延续到初冬的大丽花,在凌厉寒冬中热情奔放的腊梅……保证一年四季都有花可赏。
眼下正饱受白海棠摧残的就是一株腊梅,大脚丫子踹在树干上,花瓣纷纷飘落如雨下,赵母看得心直抽抽,怒声喝道:“你干什么!”
白海棠让这怒喝声吓一跳,险些踹空一头栽地上去。
“姑母,我……”
她有些心虚地望着赵母。
内心却委屈得很:她就是踹了棵破树而已,姑母至于这么大的火吗?
李氏却是知道些赵母的喜好,当年她嫁到白家时,小姑子还没出嫁,就喜欢在家里面养些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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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有次下大雨,雨珠子比黄豆还大颗,风吹得人站不住脚。
可她这个小姑子却顶着风雨为一株破花撑伞挡雨,冻得直打哆嗦也不肯进屋,活像个傻子。
简直都快到疯魔的地步了。
李氏对这种行为难以理解。
但她知道,女儿眼下的行为,踩到小姑子的底线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白海棠一眼,抬手就给了白海棠一巴掌,骂道:“你个死丫头,谁家摘花用脚踩的?你够不到,就不知道搬把椅子过来踩着摘吗?”
将白海棠辣脚摧花的行为,定义为本意是想摘花。
李氏骂完,又端着笑脸跟赵母解释道:“我先前跟海棠说你喜欢花,这孩子就说要摘些花枝送给你……就是太笨了些,够不到花枝,用这种方法,都不知道搬把椅子垫垫脚。”
摘花总比摧花的好。
而且摘花还是为了送给赵母。
赵母未必肯信这套说辞。
这话一听就是鬼扯,她又不是傻子,那么好糊弄。
然而看看白海棠脸颊上面那道鲜红的巴掌印子,赵母到底不好再多加苛责。
但是心里面对白海棠的不喜又增加了几分。
刚好平安娘和多福扛着花锄往这边走来。
赵母便让娘俩将散落一地的花瓣收集起来,埋在树根下面。
这样,花瓣既有了归处,来年还能化为春泥滋养树根。
因为这些花瓣,白海棠挨了一通骂,还挨了一巴掌,心里面正不忿着,便忍不住嘀咕了句:“不就是些破花么,还弄个下葬出来,多心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大地之母呢!”
意在讽刺赵母假慈悲。
李氏听见这声嘀咕,吓得头皮都炸了,连忙捂住白海棠的嘴巴,一边目光凶狠地警告她闭嘴,一边赶紧去看走在前面的赵母。
见赵母脚步不停,似乎并没有听见这声嘀咕,李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有意放慢脚步,等跟赵母拉开了些距离,才低声告诫白海棠管好嘴巴和手脚,别再做出惹人厌烦的举动,小心被撵出去。
“你四表哥在军营里训练,都能立功,可见他前程有多好。”
“再没有比嫁给你四表哥更好的归属了,你可一定要把握住!”
“你给我老实点,再敢给我惹是生非,我饶不了你!”
娘俩絮絮叨叨。
可惜赵母不想再听到二人的声音,连跟她们走一起她都觉得厌烦,所以她步子迈的又大又快,没能听见这些。
前厅里,说是过来送赏的衙役已经走了,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托盘,旁边还有一块红布绸。
赵宝珠从托盘上拿起一对螺旋形金丝耳坠,在沈玉楼的耳垂下面比了比,笑道:“这个颜色衬你,样式也好看。”
说完就看见了急匆匆朝这边走来的赵母。
赵宝珠眼睛一亮,忙放下那对金丝耳坠,过去挽住赵母的胳膊,咧开嘴笑道:“娘您来得正好,沈玉楼说要送我饰,您快帮我看看哪件适合我。”
说话间便挽着赵母的胳膊将人拉到了托盘前。
从头到尾没多看紧跟在赵母身后的娘俩一眼。
更不要说跟娘俩打招呼了,将人无视得彻底。
李氏自觉受到了怠慢,气得不行。
白海棠却是眼睛大亮,凑到李氏耳边悄悄告状。
“娘你看,赵宝珠根本一点儿教养都没有,她之前的乖巧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话没说完就被李氏严厉的眼神制止住。
“她是真乖巧还是假乖巧,这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你操心好你自己,赶紧想想怎么讨你姑母欢心……看见那桌上的托盘了吗?那是府衙送给你四表哥的奖赏,都是好东西!”
确实都是好东西。
单是赵宝珠先前拿起的那对金丝耳坠,便做工精致,款式新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