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但是太贵重了。”林香秀说。
路行知:“喜欢就收下,为什么要在乎价格?”
“我还不起。”
路行知更疑惑了,“我没让你还。”
“你给我织的围巾手套,烤的月饼,也想让我还了吗?”他的目光瞥向挂在门后面小衣架上的围巾,纯黑色羊毛围巾,围起来既保暖又好看,林香秀赶在天气冷下来之前织好了。
自从拿到手,路行知天天围着上下班。
林香秀看见了都觉得奇怪,路先生又不骑车,他一向是开车上下班的,在汽车里也这么冷?
林香秀怔了一下,“没有。”
“那为什么要考虑这个。”路行知把礼盒又递给她,“我送你礼物,只是因为想送,因为你值得这个礼物,从没想过让你还。”
路行知忽然转过来,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小林,你为什么总是衡量礼物的价值,而不去想,是你值得这个礼物。”
林香秀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养母总是把她的每一笔花销都记下来,一笔一划的算,然后让她长大以后还钱。
于是林香秀每次接受到别人的好意,都会下意识的开始盘算自己要还些什么,做等价交换。
直到路先生说,不需要她等价交换,因为她值得。
林香秀长久又沉默的盯着路先生,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她只能继续的看着他。
路行知丝毫没有回避,目光坚定的跟她对视,期待她的答案。
还不等林香秀相处答案,办公室的门忽然推开了,张泽满脸笑意的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探头探脑的小伙子。
张泽满脸八卦,“我听说你刚才带了个美女进来,那人是谁啊,你交女朋友了?”
路行知眼看她要开口,忽然被张泽的鲁莽打断,眉毛都皱起来,满脸不高兴。
“没有。”
张泽:“不是女朋友是谁啊?人走了吗?”
他好奇的左右张望,看见沙发上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顿时愣住了,“怎么还有个孩子?”
林香秀回过神,解释道:“我是路先生家的保姆,我姓林。这是我女儿林笑。”
“你就是那个保姆!久闻大名啊,你今天是来送饭的吗?”张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丝毫没感觉到路行知越来越不高兴的脸,到处寻找,“你今天送了什么?”
林香秀看了路先生一眼,“鲜肉月饼。”
“在哪呢?”
他找到那个竹篮,看见里面有一大篮子,全都是用油纸包裹起来的,一个个圆圆的月饼。
平时他们在局子里糙惯了,看见谁有东西,只要不是一个,那都是直接抓着吃,你吃我的我吃你的,张泽压根没想那么多。
他一看还有这么多月饼呢,肯定是带来跟同事分着吃的,啥都没想直接抓了一个,拨开油纸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点头。
“好吃好吃,我还没尝过肉馅儿的月饼呢,这又咸又甜的,好吃。”
“皮好酥脆啊,还掉渣。”
第一个月饼,张泽仿佛囫囵吞枣似的就吃进去了,他还煞有其事的品了品,说了个香。
一个吃完还不够,眼馋的盯上了篮子里的,又伸手拿了一个。
这一次他品出了更多味道,肉馅儿的汁水又香又甜,肉汁浸润了脆皮,外层的皮是酥香的,内里的皮又浸透了肉汁,又粉又甜,仔细嚼了嚼,还带着点韧劲儿,一下子打开了胃口。
张泽呱唧一下,又吃完了一个,他不光吃,还自来熟的问林香秀,“小林啊,这月饼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啊!我看外面买的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提起做饭,林香秀满脸骄傲,“这月饼工序很多的,要先做水油皮,再做油酥,揉面,然后再调馅儿,总之可麻烦了,但是味道也好。”
“确实是好!要不我再吃一个。”张泽咂咂嘴,伸手还想去拿,这一次被路行知给拦住了。
路行知忍不住磨牙:“你到底要吃几个?”
“小气,人小林送了这么多,就是让你分的。”张泽说。
“不给就不给!我还有办法,直接把人挖回去不就好了!”他转头看向林香秀,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小林有兴趣跳槽吗?”
老实说,林香秀一开始是没想过跳槽的,但是刚才张泽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现在路先生没有女朋友,没有结婚,她可以继续在这里干,以后路先生有了女朋友,对方介意她在这里做保姆,她怎么办?
按照路先生的年龄计算,她在这里也干不了几年。
于是林香秀给自己想了条退路,她认真的说,“以后路先生找到对象,结了婚,我就跳槽。”
啪嗒一声,路行知一直在手上转着的钢笔掉在地上,笔盖都摔开了,笔尖也摔坏了,往外流着墨水,漆黑的墨水在地上蜿蜒,路行知的表情比墨水还黑。
张泽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那钢笔顿时心痛起来,“这么好的钢笔,你怎么给摔啦,暴殄天物。”
林香秀抬手看了看时间,眼看时间不早了,顾不上听他们俩的对话,赶紧告辞,“我先走啦,还有别家的月饼要送,再见。”
说完,跟路行知点了点头,这才带着林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