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老狼闻声咆哮,驮着元照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出。
一人一狼默契无间,逼近战场时,元照纵身跃起直扑聂骨柔,老狼则嘶吼着撞入聂骨柔的手下阵中。
彼时魔门众人正与云栖寺的和尚们杀得难解难分,斜刺里骤然窜出的巨狼让他们措手不及。
那狼足有一匹马高,灰黑皮毛沾着沙粒,铜铃大眼扫过这群奇装异服之辈,喉间滚出低沉的咆哮,满是慑人的凶意。
穿猩红大氅的汉子最先反应,骂了一声,挥着镶玉铁尺便朝老狼砸去。
老狼不闪不避,猛地前冲,铁尺尚未及体,已狠狠咬住汉子的手腕。
那汉子痛得惨叫,铁尺脱手飞出,没等抽回手,老狼头一甩,竟将他整个人抛起,重重撞在路边巨石上——红氅瞬间被血浸透,再无声息。
其余人见状,怪叫着围了上来。
穿紫底金纹短打的瘦子甩出带倒钩的锁链,想缠住老狼的腿;裹鹅黄绸衫的胖子舞着弯刀劈向狼背;还有个穿粉裙的女人,从袖中抖出一片毒粉,朝老狼面门撒来。
可老狼的凶性远他们想象。
它看也不看那毒粉,猛地低头,前爪在沙地上一刨,黄沙飞溅,正好挡了毒粉的去路。
同时尾巴如钢鞭抽起,正抽在甩锁链的瘦子脸上,那瘦子鼻梁塌陷,惨叫着倒飞出去。
没等落地,老狼已扑到近前,一口咬断了他的脖颈。
穿粉裙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就跑,刚跑出两步,便被老狼后爪蹬起的碎石打中后脑,踉跄着摔倒。
老狼几步追上,一爪踩碎了她的脊背。
剩下的人彻底慌了,有的想往沙漠里钻,有的举着兵器乱挥,却连老狼的毛都碰不到。
裹鹅黄绸衫的胖子最是狼狈,腰间金铃掉了一地,弯刀也砍空了七八下,最后被老狼一尾巴扫中腰腹,像个破麻袋似的滚进沙堆,没等爬起来,就被老狼上前一爪撕开了胸膛。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十几个魔门中人已没了活口。
元照这边,她与聂骨柔也已交上手。
聂骨柔见自己下属眨眼间便被巨狼杀得一个不剩,心中怒意升腾。
“好,很好,敢杀姑奶奶的人,今日姑奶奶定叫你生不如死!”
她倒不是心疼手下,一群没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生气的是面子挂不住。
烈日把沙漠古道晒得冒白烟,黄沙被热风卷成流动的金浪,拍在岩壁上沙沙作响。
元照立在道中,玄色衣袍纹丝不动,面色从容,丝毫没把聂骨柔的威胁放在心上。
手中天蛇刀泛着幽幽蓝光,刀身腾起的寒气让周遭空气凝着细碎白汽,仿佛周遭的酷热都绕着她走。
聂骨柔站在十步开外,红色锦袍下的手攥得死紧。
她袖口、靴筒、间藏满了人骨磨成的柔骨刀。
事实上,她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从容——先前交手的几十招里,她射出去的柔骨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连元照的衣角都没沾到。
“装腔作势!”
看着元照从容不迫的模样,聂骨柔咬着牙低声骂道。
下一秒,她双袖猛地外翻,数十枚柔骨刀如飞蝗般射出去,有的直取元照面门,有的贴着沙地滑行攻向脚踝,连空中都布下了几枚打转的暗镖,封死了所有闪避的角度。
这是她压箱底的绝招“骨雨阵”,当年多少好手都死在这招下。
元照眼皮都没抬一下,天蛇刀在她手中轻轻一转,刀身划出个圆润的弧。
只听“叮叮当当”一片脆响,那些淬了毒的暗器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要么被刀风震得倒飞回去,要么被精准劈落在沙地里,插进黄沙半寸,毒雾被热风一吹就散了。
聂骨柔看得心头寒,却不肯罢休。
她猛地矮身,右手从靴筒抽出柄三寸长的骨匕,借着黄沙掩护就想潜行靠近——她不信元照的刀能护住全身。
可她脚刚迈出半步,就见元照忽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