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武则满脸心疼地喊道:“神医,您轻点,轻点!”
曲凌霄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专注地检查。
只见张栋梁裸露的皮肤上没有一块完好之处,密密麻麻的脓疮鼓胀着,红得紫的疮口边缘翻卷,像被水泡烂的腐肉。
有的已经熟透,黄白色的脓液顺着皮肤往下淌,散出混杂着血腥与腐臭的气味;有的刚冒头,鼓鼓囊囊地透着青黑色,轻轻一碰就让他龇牙咧嘴;还有的已经溃破,露出底下红肉模糊的创面,结着一层又一层暗褐色的痂,稍一活动就会裂开,新的脓血随即涌出。
张栋梁抬手想挠,指尖刚碰到一处疮口,脓液便顺着指缝流下,黏糊糊的,令人胃里翻搅。
就连头里都藏着小小的脓点,一动就牵扯着皮肤疼,汗水混着脓血往下淌,在脖子上冲出一道道肮脏的痕迹。
摸清中毒的具体情况后,曲凌霄开始正式医治。
她先走到桌案前,写下一张药方,让阿青去抓药、熬药,随后回到张栋梁身边,取出针灸包展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抽出一根金针,细如毫毛的金针在微微震颤中泛着冷光。当她的目光落在榻上人身上时,手中的金针却稳得没有半分波澜。
“忍着些。”曲凌霄声音平淡,手腕却在开口前已先动了。
第一针扎在百会穴,银针刺破皮肤的轻响几乎听不见,榻上的人却猛地一颤,仿佛有股凉气顺着天灵盖往下钻。
紧接着,她手指翻飞如穿花,金针一道道刺入病人周身大穴——肩井穴入针时,附近溃烂的脓疮竟微微收缩,渗出的脓液似乎慢了半分。
足三里落针处,原本青紫的皮肤竟透出一丝极淡的血色。
最险的是胸口膻中穴,曲凌霄避开一处正在流脓的大疮,金针斜斜刺入,张栋梁顿时闷哼一声,喉头涌上的腥气竟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不过片刻,张栋梁身上已扎了整整八十根金针,活像一只刺猬。
曲凌霄拇指食指捏住最后一根金针,在烛火上虚虚一扫,转而刺向脐下关元穴。
这一针入得极深,她手腕轻旋,金针尾端便簌簌颤动起来。
“唔……”张栋梁忽然低吟出声,原本凝滞的气血像是被这颤动引活了,那些鼓胀的脓疮竟缓缓瘪了下去,溃烂处渗出的不再是黄脓,而是带着淡淡血色的清液。
曲凌霄见状,飞快捻转各穴金针,只见那些金针尾端或急或缓地颤动,像是在牵引着什么,张栋梁身上的腐臭之气竟随着金针的震颤,一丝丝淡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曲凌霄收针时,榻上的人已沉沉睡去。
原本流脓的疮口结了层薄痂,鼓胀的脓包消了大半,连呼吸都平稳了许多。
她将带血的金针扔进药水里,看着水面泛起的血丝,转身去记录医案。
张知武见儿子脸色好了许多,连忙追问:“神医,我儿的毒解了吗?”
“差不多了,还有些余毒,需靠药物慢慢清除。我待会儿把药方给你,回去按时抓药熬给他喝。”曲凌霄头也不抬地答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多谢神医。”张知武一脸欣喜地说。
这时,阿青熬好药从后院出来,见张栋梁脸上已恢复血色,惊喜道:“哇,凌霄姐姐,你好厉害呀,这么快就解完毒啦!”
说实在的,这毒她自己是解不了的,原本还打算借用朱睛冰蟾的力量,没想到凌霄姐姐医术如此高,轻而易举就解了她束手无策的剧毒——看来她培养的金环鬼面蛛还不够毒。
“凌霄姐姐,你一定要教我!”
“好好好,教你。”曲凌霄笑着应道。
只要不是百花谷的不传之秘,她都乐意教给阿青。
阿青研习了《百虫邪典》,曲凌霄担心她左了心性,所以尽量教她正儿八经的医术,带她治病救人,诱导她向善。
“快把药喂给张公子喝了。”
“哎”阿青应了一声,粗鲁地捏开张栋梁的嘴巴,强硬地将药汤灌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曲凌霄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