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上前,为帝王解下玄色大氅。
殿内静得可怕,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薛寡妇肩膀控制不住地抖。
姜苡柔道:“陛下,这便是救了云影和明瑜的薛氏。”
焱渊在她身侧的紫檀木椅上坐下。
“民……民妇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薛寡妇声音抖得不成调。
“云影和三公主,是你救的?”
“是……是民妇。”
薛寡妇战战兢兢地抬头。
只见上座帝王,面容英俊深邃,眉宇间凝着凛厉,如一座巍峨高山,比年画上的玉皇大帝还要威严迫人。
“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薛氏,你救了朕的爱将和公主,确实是大功一件。”
“朕向来赏罚分明。”
薛寡妇心头一喜。
“不过,”
焱渊话锋一转,
“功是功,过是过。若有人欺君罔上,污蔑朝廷命官,这罪过……也不小。”
薛寡妇心头刚升起的那点喜气瞬间冻结。
“宣张院正。”
语嫣带着张院入内。
“院正,以云影此番的伤势,可能与人同房?”
张院正躬身,“回陛下,绝无可能。
云大人腰腹受利刃穿透伤,伤口极深,失血逾五成,元气大损。
依臣诊断,他在获救后至少两日内,皆处于昏迷状态。
莫说行房此等剧烈耗损元气、牵动伤口之举,便是清醒时稍作挪动,都有伤口崩裂、血竭而亡之险。”
又补充道:“且臣已为云大人做全身查验,其身上并无近几日与人亲密接触后留下的残留痕迹。”
薛寡妇只知道编故事,哪里懂这些要命的医理细节?
她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
焱渊又问:“薛氏,你说他许你终身,是如何说的?
当时他是躺着,还是坐着?你在他的哪一边?”
薛寡妇支支吾吾,脑子一片空白,想好的词都忘了。
姜苡柔道:“薛氏,你可知,欺君是何等罪过?
诬陷朝廷命官,又是何等罪过?
你救人有功,本可安然受赏。
但若贪心不足,捏造事实,诬赖忠良,这功劳,恐怕就抵不过这杀头的罪过了。”
“你家中,那截未用完的迷香……需不需要本宫让人呈上来?”
早在离开渔村时,英国公便留了人手,将屋里屋外查了个底掉。
薛寡妇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流,
“民妇招!
那夜民妇用迷香迷晕了云影,然后想着去给炉子里添些柴火,没想到
那香没熄干净,民妇也被熏晕了过去,根本啥也没干成!
陛下明鉴!
娘娘明鉴啊!”
“民妇糊涂,猪油蒙了心!
救了人,看他模样好,衣裳料子金贵,就……就起了贪念!
想着赖上他,俺和大牛就能跳出那穷窝窝,过上好日子了!
民妇再也不敢了!陛下您是千古明君!万岁爷圣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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