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逼近一步,语声转冷。
“若魂术不灭之根,在于魂君一脉存于世中,你,霍思言,又该如何自处?”
空气仿若骤凝。
霍思言沉声道:“若魂君意志为害,霍思言,必亲手断之。”
“可若其志在救国护民,臣亦愿为其,续命。”
太后轻轻一笑,点头退后。
“你果然,还是你。”
“有胆,有谋,有命……也有劫。”
她转身提笔,落印于案前那封未封之诏,魂纹即刻散入空中,化为一道灵光冲天而去。
“这是本宫给你的第二道诏书。”
“以密诏之名,授你禁魂之权。”
“可探魂术余脉,可临时调动京畿外暗卫之权力,亦可于必要时,废立九卿。”
霍思言怔然:“太后此意……”
“我不信别人,霍思言,我只信你。”
太后抬眸,神色忽而肃杀。
“昭帝虽然归京,但水患未平,大敌在前,我需有人为我……斩未来。”
“这条路,你要么不走。”
“走了,就不许回头。”
霍思言静默良久,终抬手,接过密诏。
“昭国存亡在此,微臣……谨遵太后密令。”
太后点头,低语道:“天快亮了,去吧。”
“明日朝堂上,昭帝会问你一个问题。”
“你……可已想好怎么答?”
霍思言低头,淡淡回道:“未想好。”
“但臣……不惧答。”
殿外雪初融,风动金铃。
谢知安立于远影下,目光沉沉,早已望穿帘后那道纤影。
而沈芝则静坐月门侧阶,手中魂珠微转,低声呢喃:“禁魂使……”
“太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昭京,次日清晨。
宫钟三响,百官列班。
金銮殿前,朱阶百级如血,檐角金龙于晨光中熠熠生辉,一如今日即将归朝的年少帝王,昭帝。
霍思言随百官跪列于朝阶之下,披风上仍染未干雪痕,衣袂内魂纹符息隐动,却被她死死压住,不泄半分锋芒。
身后,沈芝立于女官列尾,目光森然,手中藏有密录封函,乃昨夜太后手授,名曰:“引魂启纪”。
谢知安则隐于武卫后,未着朝服,只为护霍思言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