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今天都不要下来。”克莱德凉凉道。
阿普两眼一翻,当即挂在树上,与世长绝。
布鲁斯和莱尼亚兄弟俩又和好了,正兴致勃勃地站在一起,边剥橘子边看热闹,看着看着发觉不对,克莱德走来的方向好像是他们。
不、不会吧。
布鲁斯看了眼“阵亡”的阿普,强装镇定,和莱尼亚互相打气安慰道,“没事的,我们是雄虫,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一转眼发现刚刚的好兄弟已经跑到曼斯菲尔德身后了,“雌父救我!我是路过的。”
曼斯菲尔德已经知道这是克莱德的“彩排”,本以为是主角彩排结束,谁知道正主刚要正式开幕。
曼斯菲尔德心中愧疚,在克莱德过来之前“啪”“啪”糊了笑容灿烂的法斯特和自己一脸,硬是带着法斯特准备躺下了。
法斯特笑容一僵,边躺边委屈,“我没有浪费粮食,我只喝了一杯酒。”
曼斯菲尔德:……那是克莱德现学现做好不容易成功的。
行了罪加三等。
刚弯腰又觉得离俩倒霉儿子太近容易被误伤,于是迎着克莱德越来越近的身影,毫不客气的又糊了自己和法斯特一坨奶油,找了个舒服的阴凉地躺下了。
“啊——我,我们死了。”
就地一躺,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走的相当安详。
法斯特见曼斯菲尔德不动了,也美滋滋地贴过去不反抗了。
全场只剩下布鲁斯莱尼亚两兄弟还在负隅顽抗。
两只一左一右的逃跑,跑的速度没多快,喊的一个比一个惨。
“啊啊啊,救命啊,杀虫了。”
“兰易斯,兰易斯,我方有兰易斯!”
莱尼亚一边举手投降一边往兰易斯身边跑,本来追逐布鲁斯的克莱德旋风般转身。
沾满奶油的手如同铁钳般抓住莱尼亚的肩膀,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足有盘子大小的厚实蛋糕胚,带着风声,“啪叽”一声,结结实实、严丝合缝地盖在了他那张总是挂着促狭笑容的俊脸上。
力道之大,让莱尼亚整个人都懵了,往后踉跄了两步。
“你有阿尔里斯也没用。”克莱德冷酷道。
“克莱德你疯……”布鲁斯看傻了,他这柔弱的小身板哪禁得起一扣啊,话未说完。
克莱德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至他身后。
布鲁斯觉得后脑勺被一个柔软却极具冲击力的东西重重一击,当即扑街,半挂在了椅子上,精心打理的发型瞬间坍塌,狼狈不堪。
精准!高效!无情!冷酷!
克莱德如同冲入羊群的猛虎,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惨叫与惊呼不绝于耳。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冽,混乱的现场竟被他一个人的暴力镇压,硬生生打出了一片诡异的死寂,正中央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克莱德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举目四望,一片悲凉,他丢开手里残存的蛋糕,粘腻的手指在桌布随意抹了两下,留下几道刺目的痕迹。
他转过身,冷冽面孔一瞬间垮了下来,硬忍一晚的兴奋化为无边的委屈和无处发泄的怒火,碧色的眼眸迅速浮上了一层水色,在死一般的寂静踏过狼藉的地面,蔫巴巴地走向一直僵立在门口的身影。
兰易斯站在那里,灿金色的眼睛睁得极大,里面清晰地映着克莱德一步步走近的身影,与梦中的场景一点点重合。
略显散乱的衣服污渍斑斑,凌乱的金发沾着奶油,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线,还有那双死死锁住他、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又好像受了天大委屈要哭出来似的碧绿眼眸。
兰易斯眼看着他越走越近,眼神逐渐从震惊迷茫不解化为恍然。
原来真的是你啊。
原来是这样啊。
真好。
原来他做的一直都是一场美梦啊。
灿金色的眼眸仿佛盛着融化的夕阳,里面荡漾着细碎的星光,无法抑制的笑意从那里扬了出来。
迎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兰易斯的心跳也逐渐加快。
他终于明白梦中瞬间的恐惧害怕后,那慌乱不已的心跳是什么了。
直面真相的兴奋,和仿佛要抑制不住的激动和美梦成真的期待。
只是他误把这一份忐忑当做了害怕。
“抱歉。”克莱德在兰易斯面前站定,皱了皱鼻子,似乎极力想整理好情绪说些什么失败了,干脆身体一晃,就埋到了兰易斯的肩膀里。
声音里是十二分的委屈,沾着奶油的发丝在兰易斯怀抱里蹭了蹭,“抱歉,本来想给你庆祝……”
兰易斯反手摸了摸他的发丝,声音是少见的鲜活,带着少年的明亮快乐,“谢谢克莱德带我参加家庭宴会,我很高兴。”
他刻意将干净的脸颊压在了雌虫柔软的发丝上,压的脸上一道一道的。
克莱德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发现兰易斯是真的很高兴,也跟着弯起眼眸轻轻笑了笑。
视线扫到兰易斯被蹭的一团乱下衣领,克莱德脸色微变,想要伸手帮忙整理一下,抬手才发现自己手上更是脏乱,尴尬地想要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