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里斯:?
兰易斯比划了一下,不太情愿地承认道,“他勉勉强强才比我高一点,瘦了吧唧的。”柔弱的简直不像一只雌虫。
他叭叭叭地反驳着,嘴里连珠炮一样,面上的表情却奇异地柔和了起来,“不会打架不会吵架,整天被甲方按在工位里摩擦。”
看着聪明实际上会被骗签不靠谱合同。
说着说着,兰易斯又忧心忡忡起来,“雌父、阿普、提西里,他谁都打不过。”
他家那几只雌虫都凶神恶煞的,以后不会被欺负吧。
阿尔里斯:??
他扶额叹气,“他打得过你就好了啊。”
“哦,那你放心。”兰易斯不知从哪来的自信,雄赳赳气昂昂地一挥手,“他打不过我。”
阿尔里斯:……???
真想扒开兰易斯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谁说恋爱脑不好啊,这恋爱脑可太好了。
难为科索斯雅一代一代传下来了。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虚幻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阿尔里斯点到为止,“你父兄的前车之鉴。”
想想你离婚后黑化发疯的爹,想想你失恋后忧郁枯萎的哥。
未尽的话语格外刺耳。
兰易斯仿佛看见雄父在雌父身边絮絮叨叨,越说越生气逐渐无能狂怒起来把自己藏到家里生闷气的模样。
某只大哥脑子不清醒蹲在窗台揪仙人球算卦。
某只二哥被一群亚雌追得满主星躲。
还有某只表哥不说,但被红发雌虫桀桀桀地揪住衣领,让他从皇位上滚下来的场景。
仿佛从中窥到了自己的未来,他抽了抽嘴角,银色的呆毛蹭地一下翘了起来。
“才不会!”
克莱德和他们不一样。
阿尔里斯这个寡夫已经没有感情了,他见不得人好!
“你等着。”兰易斯决定让阿尔里斯“死”个明白。
他气势汹汹地迈开步子,但刚走出几步就突然刹住。
等等,克莱德好像已经连续几晚没有好好休息了。
兰易斯的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脚步立刻放轻了许多,踮着脚尖在休息室门口柔软的地毯上无声踱步。
刚想回去,就见阿尔里斯在不远处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兰易斯又把脑袋咔咔咔地转了回去。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按住门把手,推开了克莱德休息室的房门。
几缕银发从门缝中探出,接着是半张紧绷的小脸,灿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雌虫的金发散乱地铺在枕间,被子拉的很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似乎睡得很深。
“克莱德……”兰易斯屏住呼吸,假模假样地用气音呼唤。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你睡了吗?”
睡着我就走啦。
“唔……什么事?”
床上的金发雌虫似乎被吵醒了,喉间溢出一声含糊的咕哝声音少。
声音少见的有些绵软,短短几个字拉的又长又慢,碧绿的眼眸缓缓睁开,如同晨雾中的森林湖泊,泛着朦胧的水光。
兰易斯心尖猛地一跳,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他有些心虚地从门缝挤进来,声音因为尴尬而略显生硬:“你醒了啊。”
“嗯……”克莱德少见得有些懒散,抱着被子仰躺在床上,碧色的眸子有些茫然,追随着兰易斯的身影,似乎在努力尝试聚焦。
他轻而易举地看穿雄虫的色厉内荏,声音又轻又缓,笑着解释道,“没有睡。”
事实上,早在门外响起窸窣声时,薄被下的指尖就几不可察地颤了颤,让他本能想要立即清醒,偏偏身体却先一步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释放了安全的信号,紧绷的神经莫名松懈下来。
挣扎片刻后,克莱德任由疲惫的身躯保持沉睡的姿态。直到听见兰易斯的呼唤,才强制自己一秒开机清醒过来。
可此时的雌虫也只是看起来清醒了,安全的情况下,连日警戒的大脑却罢工般拒绝思考。
他安静地望着门口僵硬的雄虫,单线程的思维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雄虫困了,需要休息室,所以才问他醒没醒。
灌了铅似的四肢陷在柔软的床铺里,雌虫难得有了些任性的想法。
他闭上眼睛,装作没醒来过的模样,艰难地挪动四肢,抱着被子笨拙地在床上滚了一圈,靠到墙边缩成了一团,大方地让出出大半张空置的床铺。
略长的金发凌乱地铺散在枕上,衬衫下的肩颈线条优美流畅,领口微敞,锁骨精致而漂亮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揪着被单,骨节分明得像艺术品。
“这里……”他闭眼伸出一只手,像是一个申请拥抱的姿势,迷迷糊糊地邀请,声音轻软得像蓬松的棉花糖,“地方很大,一起休息。”
兰易斯几乎是控制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握上那只手,跟着闭上眼睛陷入柔软的床铺里。
几乎不用细想,都知道那里一定温暖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