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什么东西?”
第104章他的执念思念之桥(主线坑填填)……
“……什么?”阿尔里斯疑惑地转头,见到兰易斯笃定的神情后,眉眼一松,轻哂道,“真敏锐啊,被发现了?”
兰易斯心中无语地呵呵两声。
你也没装……诶不是你真装啊。
兰易斯眼睛微微睁大,稀奇地看阿尔里斯大变活人。
青年身上如影随形般的压抑感与违和感随之消失一空,眉目朗朗,赞叹着挑眉的模样隐隐看到他年少时的影子。
只是曾潜藏在眼底锋锐张扬也被时光打磨柔和了许多,像一道清冷梳理的月光,看似温和却遥不可及。
整只虫一下都高级了好多,衬得整个舱壁都亮堂不少。
兰易斯:……
他本来都接受了阿尔里斯忧郁的寡夫、话痨的怨夫、孤寡的老头设定了。
猛地来这么一下,好像他去皇宫被什么大人物接见一样,压力骤增。
把他不听人话的老头子还回来啊。
“你跟前面的人机不一样。”
兰易斯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脊背,被迫激发了一些贵族礼仪,连说话都用上了盆腔共鸣。
“嗯?”这次阿尔里斯眼中是真的不解了,微微倾身虚心求教道,“比如?”
他好奇似地微微探身,无可挑剔的仪态间带了些亲近,又在跨过亲密界限一点的地方停步。
宽松的衣袖垂坠出恰到好处的弧度,轻巧地擦过兰易斯的小臂,姿态松弛地好似友人间促膝长谈。
仿佛不是他跨时间线诈骗的事被拆穿,而是好友间随意的玩笑。
兰易斯压根没有解释的念头,精神力在暗中蠢蠢欲动,打定主意要铁石心肠严刑拷问对方。
小脸一板,就要不客气地拉清界线,让“嫌疑犯”不要嬉皮笑脸,端正态度。
阿尔里斯毫无所觉般抬眼望来。
与生俱来地千般骄矜万般倨傲便停在他微抬的眉梢,盛气凌人,偏偏琥珀色的眸子明澈见底,将所有锋芒棱角都融在晨雾似的温润里,像是教堂彩窗过滤后的圣光。
两种极端的气质融合在他身上,矛盾又融洽。
别说严刑拷问了,哪怕说话声大一点,拒绝他都好像在犯罪。
兰易斯硬顶着坚持了片刻,满脑子都是到底有没有人管一管这种开发魅惑系精神力的雄虫啊。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学校在哪里!
他警惕地瞪着阿尔里斯,嘴里不爽地解答起来,“你所在的梦里,场景是流动而模糊的。”
兰易斯是一只拥有远大理想与抱负的雄虫,为了接手科索斯雅的家主之位,他一直在阴暗地坚持养生,好把他无用的父兄们送走。
所以,他也一个善于适应环境的雄虫。
哪怕法斯特和布鲁斯不讲虫性的霸占了他的梦境,兰易斯也能在第一时间汲取信息后,在梦里找一块舒服的地方进行二次睡眠,努力保证睡眠质量。
——虽然成效不大。
梦中法斯特和布鲁斯都只自带了一个抠抠搜搜的小破屋背景,布鲁斯高级一点,会刷新不同品种的路过猫猫。
而阿尔里斯不一样,今天是雪山,明天是宫殿,美其名曰舍不得亲爱的表弟受苦。
还能刷出来两个侍从给他端茶倒酒,窝在壁炉旁的躺椅上,闲适地换着看书,一副富贵闲人的模样,极会享受。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寝殿镀上一层柔和的淡金色。书桌上的一角似乎是刚换上的鲜花,娇艳欲滴,花瓣上犹沾着晨露。
在桌面上一堆精巧华贵的摆件钟,一枚锈迹斑斑的金属齿轮便格外显眼。
“那枚齿轮的边缘有腐蚀的痕迹,不是什么昂贵难得的艺术拍品。”
“这有什么不对?”说话间,阿尔里斯已经极其自然地带着兰易斯坐到了沙发上。
他的寝宫里格格不入的东西很多,原本摆放皇室勋章的水晶陈列架上是一把锈迹斑驳几欲断裂的铁剑,华贵宝石袖扣旁嚣张地排列着变形的金属环……
每天都让宫廷总管抓狂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偏偏他却喜欢极那些不合群的、生机勃勃的、属于另一人的入侵痕迹。
也像是在纪念属于阿尔里斯的自由的时光。
兰易斯摇了摇头。“可在你的梦中,只有这些‘格格不入’的物品是清晰的。”
法斯特布鲁斯存在的梦境中,一切都是真实可触的,身边每一粒灰尘都清晰可见,像是一个全息高清的图层。
他可以随意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打开法斯特的紧握的手掌,翻找布鲁斯的口袋,搜集一切信息。
“你的制造的宫殿外表确实富丽堂皇无懈可击,我却看不清你桌上的花是什么品种,也找不到地砖间的缝隙。”
只有那些格格不入的零件清清楚楚,昭示着梦境主人的偏向。
“你不在意每日侍从换来的鲜花,多一眼也欠奉,所以它只是作为最新鲜的花朵存在你的桌面。”
同理,虫皇陛下不会低头,也不会注意他光明如镜的大殿地板,藏着几条拼接着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