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斯特天天释放莫挨老子情绪的情况下,出于生存的需求和幼崽的直觉,小布鲁斯几乎长在了面冷心硬但养崽不差事的曼斯菲尔德身上,天天抱住雌父的大腿当随身挂件,不是要哄就是要抱,撒娇卖乖的。
一岁、两岁、三岁、四岁、五岁……
看着长大的幼崽,忍了几年的法斯特实在忍不住了,趁曼斯菲尔德有事出门的时候,把布鲁斯提溜了过来。
“怕什么?在这个家,你拥有一切雄虫幼崽该有的特权。”
法斯特看着静若鹌鹑的小布鲁斯扬了扬嘴角,冰凉的指尖点了点额头。
“作为雄虫,你生来便可以觊觎一切。
无论想要什么,你都可以说出来,都可以去争,去抢,去骗……”
法斯特握起小布鲁斯的手,俯下身,碰上他的额头,四目相对。
漂亮的桃花眼含笑而多情,语气温柔似水。
“但,不要抢我的东西。
记住了吗?”
离你雌父远一点,不要全天20小时都要扒着了!】
“你不在时,我有履行起雄虫教导的责任,教会布鲁斯雄虫的处事之道,一定不会吃亏的。”法斯特信誓旦旦,言传身教。
他给病弱的雄虫幼崽三条处事法则——
眼里有事,提前分析好利害关系,别见什么都巴巴往前凑。
做事三思后行,学会拒绝,掌握主动权,避免做多错多。
要是遇到喜欢的,想要的东西,不要犹豫,不择手段也要抢回来,宁愿挣得头破血流,也免得日后后悔。
当然,后面还有一句——
不敢?哼,不理解也无所谓,当他们畏惧你了,自然也就不敢拒绝你了。
*
布鲁斯强硬得怼完了多年不联系的雌父后脚步有些飘浮地在卫生间踱步。
想着如何继续他的复仇计划,逼迫讨厌的、眼高于顶、记性不好的阿普做自己的雌奴,从精神上羞辱他!
他都三天没吃饭了,现在指使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阿普做顿饭合情合理吧。
接着让他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改变格局,圈在屋里磨灭他的意志。
——布鲁斯深深觉得,家里没有家务机器人就是他雄父控制雌父的手段,花了很多精力在家里浪费了不少时间成本在家务上。
布鲁斯默默在心中打着腹稿,把自己代入阿普,想想一会生病阿普可能会有的反应,拒绝还是答应,思索着自己该如何表演、回答……
不知何时起,布鲁斯发现自己总被遗忘在不起眼的角落。
雌父和雄父不会主动找他,同学绕着他走。
他不喜欢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他不敢争也不敢大声说话。
哪怕他故意打扮的光鲜亮丽,站在显眼处,也会莫名显出一个显眼的真空带。
哪怕有人出于礼貌,客套和他打了招呼,也很快心不在焉地走开了。
他看着不远处聊地热火朝天的人。
嗯,大概因为他确实是个无趣的人。
于是,布鲁斯总是绞尽脑汁,想象着第二天会遇到什么人,会和什么同事有交集,可以聊些什么。
等到晚上,再一点点复盘白天的对话。
可是这样太累了。
逐渐地,比起巧舌如簧的雌虫,布鲁斯更喜欢和沉默寡言的雌虫相处。
不知为何,对于好久不见的阿普,比起平平淡淡地久别重逢,释然一笑,擦肩而过。
客套后相对无言,他还是更想可以看到对方激烈的、复杂的、与平常不一样的情绪。
努力地让自己更尖酸、刻薄,蛮不讲理一点。
对出去完全看不到阿普的惨状,那是雌父打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雌虫身体那么好,把抑制环摘掉后,不是愈合的很快嘛?
既然能站起来了,就别闲着,伺候雄虫大爷吃饭知道嘛!
对出去就这么说。
布鲁斯鼓足勇气一推门,提高音量喳喳到,“我饿了,我已经三天……”没、没吃饭了。
正半跪在地上,无奈地瘫着一张脸,一点点收拾地面,摸索着捡摆件的阿普抬眼看他。
布鲁斯当场卡壳,脑子当场空白。
阿普手上的抑制环已经解开了,如其他雌虫所说那样,身体恢复的很快,刚刚愈合的伤口变成了略显狰狞的疤痕,干涸的血渍凝在皮肤上,触目惊心。
上半身随意绕了绕兰易斯落在桌上的绷带,披着一件不太合体的军装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