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在明明知道对方讨厌自己的情况下,还被骗光全部身家,被关小破屋,沦落到半夜披床单跳楼的地步的,学习一下先进的错误经验。
但在克莱德的影响下,兰易斯多少知道了点人情世故。
念在两人不怎么深厚的兄弟情分上,兰易斯还是委婉的劝了一下,“我觉醒的精神力和预知有关,梦到你和那只雌虫没有好下场……
主星的虫太危险了,为了我们的身家性命,还是和我一起去找二哥吧。”
布鲁斯呼吸一滞,怀疑地看了兰易斯一眼,不觉得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弟弟有这么好心。
比起前面那个理由,他合理怀疑后面那句才是兰易斯真正的目的,可能是成年了可以单独离开主星,又怕雌父闯祸了问责,拉上两个兄长一起顶锅。
……雌虫的伤害力怎么可能比得上他的缺德弟弟?
哪怕心里一百个不信任,布鲁斯面上还是配合地敛起了嘴角,凝重了神情,眸光闪烁片刻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指尖搅动,似乎仍不死心地轻声道,“你梦到的,是什么下场。”
明显忽视了后半句,一副为爱失智的摸样。
兰易斯毫不意外。
似乎是被世俗宠的过于自我的缘故,雄虫的中二期格外漫长,大多是哪怕明知前路危险,也偏要去闯一闯,不撞南墙不回头,即傲慢又倔强性子。
即使是预知系的雄虫本身,如果不是能在梦中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危险,恐怕也会对所谓的预言不屑一顾。
虽说他也挺好奇大哥是怎么翻车的就是了……
兰易斯努力客观地叙述梦境,“唔,当时你住在一个巴掌大的小破屋里,身边只有一颗被拔光尖刺仙人球。”
“半夜不睡觉,蹲在阳台的窗户边,披着床单吹冷风,似乎打算跳一、呃,跳一下楼。”兰易斯差点咬到舌头。
算了,瘸子跳个一楼也不容易,爬窗台都费劲,就不刺激他了。
作为弟弟,他还是贴心地让布鲁斯死得壮烈一点好了。
“唔……跳楼?”布鲁斯扬起眉毛,眼神微移,有些心虚地挺直了脊背。
不自觉对兰易斯说得预言信了几分。
虽然对外是一副活着也行死了更好的厌世虫,但布鲁斯清楚自己是个极惜命的家伙,多次面临过濒临死亡的痛苦,才会更珍惜健康活着的时光。
比起被一只雌虫逼到跳楼,不如说是他要死要活的逼虫就范,更像是他的手段。
以他的身体情况,超过三层的搂他是绝对不会跳的,兰易斯说他住在一个巴掌大的小破屋里,那更可能是个一楼小平房……
想到兰易斯不自然地停顿,布鲁斯在手背上摩挲的指尖微顿。
他这个弟弟确实是不屑撒谎也不擅长撒谎的家伙,但不代表,为了达到目的,兰易斯不会隐瞒些什么。
要知道,预知系雄虫梦到的,是对他自己来说,感到危险麻烦的事情。
那么对于,被偏心的雌父雄父养得天真到弱智的兰易斯来说。
家里多了一只高大的军雌,确实足以让他感到苦恼……
所以,兰易斯看到的情况确实是真实的。
但实际情况不是他被逼到跳楼,而是他通过跳楼这个方式,迫得那只雌虫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对兰易斯造成了不好的后果。
比如被迫和讨厌的雌虫在一个户口本上什么的……
“我明白了。”布鲁斯微微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暗沉下去的眉眼又缓缓有了光彩,浑身上下洋溢一股失智般的蜜汁自信,胜券在握地朝兰易斯点了点头,“你别管,我有自己的节奏。”
兰易斯:……噢,行叭。
虽然不知道道大哥明白了什么,但雌父雄父在上,是他自己要找死,我劝过了的。
似乎是兰易斯怜悯的表情太过明显,布鲁斯不自然地给自己解释了一句,“放心,健康的感情使人成长,只有愚蠢的雄虫才会在雌虫身上花费大量金钱。”
他是不会为那只雌虫花费一分钱的。
兰易斯:……骂谁呢?
祝你明天就翻大车!
兰易斯垮着脸,语气不善地哼了一声,圆圆的眼睛夸张地斜了起来,横了布鲁斯一眼,“那你现在是什么节奏?”
本来布鲁斯是想借着弟弟家属的身份混入军校,接近阿普的,没想到兰易斯本身就是混子。
“唔……”布鲁斯食指抵着下巴沉思片刻,竟然真的和兰易斯分享了起来。
“首先,第一步就是和对方建立强联系,在对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随后趁热打铁,进一步融入对方生活,自然地与对方产生持久的联系。”
布鲁斯日常接触的虫不是护工就是病友,很少有同龄雄虫到医院串门,思来想去,兰易斯这个不靠谱的弟弟,竟然是再适合不过商讨有关雌虫事情的对象。
兰易斯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天天在医院躺尸,定点在军部刷新的布鲁斯似乎对恋爱很懂的样子,小理论一套一套的,
捞干的干货可比每天晚上现听流行小说,自己(克莱德)分析要快多了。
兰易斯若有所思,恍然大悟,“所以,大哥你是故意在阿普面前晕倒,让雄保会罚光他的存款,把他关进监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吗?”
学废了,以后遇到喜欢的虫二话不说先往他面前一趟。
“这么说来,恨确实比爱更长久……”兰易斯咬了咬笔尖,开始酷酷做笔记。
正侃侃而谈布鲁斯脸部不由自主地扭曲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抚平手下捏皱的照片,“嗯……对,我是故意的,呵,呵呵。”
他飞速地转移话题,“照莱尼亚的参考书上来看,雌虫和雄虫的正常进度是第一面一见钟情,第二面坠入爱河,第三名酱酱酿酿,干柴烈火,第四面生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