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自作主张,目无君父,那这皇位干脆让给你坐!”
宁宣帝怒极反笑,脸色铁青,双眼布满血丝。
“你来做皇帝好了!朕倒要看看,你能把这江山搅成什么模样!”
“孽障!简直是孽障!”
“来人!来人!把太子押去天牢,关起来!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放他出来!违令者,斩!”
……
当夜的仪瀛殿,动静闹得极大。
宫门被重重关闭,羽林卫列队而立,手持长戟,神情肃穆。
内侍来回奔走,脚步匆忙,低语声不断在廊下回荡。
连平日几乎不来皇帝寝宫的秦皇后,都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老太医,背着药箱,步履踉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整座宫里都炸了锅。
各宫妃嫔暗中议论,太监宫女私语纷纷,连御膳房的小火头都在偷听消息。
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变,仿佛让整个皇城陷入了不安的漩涡。
这些事,宋初尧自然一无所知。
她直到第二日在月熙楼见到卫成岩时,才从对方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那日清晨,她刚在月熙楼的临窗位置坐下。
原本她对宫中那些争斗没多大兴趣。
可一想起昨夜凌楚渊那番话,心里就莫名泛起一阵不安。
凌楚渊一向执拗,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种性格,若真登上了高位,或许是个杀伐决断的明主。
可如今的他,还没走到那个位置。
太强势,反而容易招祸。
帝王多疑,最忌功高震主。
何况他还因一个女子屡次触怒天颜。
“听说宫里出了大事,不知卫大人可知道些内情?”
宋初尧轻轻拨了下眼前的茶盏。
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卫成岩正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
他嘴角噙着笑,瞥了宋初尧一眼。
随即耸了耸肩,笑道。
“我哪知道这些事啊!你当我是那些大官吗?我这职位小得可怜,连昨天招待西辰使臣的宴席都没资格参加,还能打听出什么内幕?”
宋初尧笑了笑。
她觉得卫成岩这话纯属谦虚过头了。
此人虽官职不高,却是皇帝近臣,常在御前行走,耳目通达。
消息灵通得连许多阁老都比不上。
他既然说出“宫里出了大事”这样的话,又怎会真的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