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原本满面焦急与愤怒的神情在见到那个哭成泪人的小可怜的那一刻,瞬间舒缓了下来。
他嘴里喃喃着“星星哥”,抱住了那个朝自己跌跌撞撞奔过来的小泪人,自己的眼眶也早已红了一圈。
两个少年抱成了一团,竟莫名有种苦情的恋人久别重逢的感觉。
林景桉和盛应行早已经看傻了,此时默默将目光转向了脸色已经阴沉到不能看的沈凌寒身上,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暗自给两个少年掐了把汗。
沈凌寒脸上像是凝了一层冰霜,双眼布满了阴翳,尽管还没有出一声,浑身上下已经满是让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发号施令。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濒临爆发边缘的沈凌寒很久很久都没有出声。
他只是始终沉默着坐在原位,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望向那两个少年的方向,像是在很有耐心地看一出好戏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星星哥,没能带你走……”
沈南意抬起手轻轻拭去江郁星脸上掉个不停的眼泪,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江郁星一个劲地摇着头,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睛一眨一眨,更多眼泪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他终于缓过劲来,用带着浓浓鼻音与哭腔的声音问沈南意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哭着问是不是自己害了他。
沈南意即将出口的回答终于被沈凌寒打断。
沈凌寒冷笑了几声。
只是一个眼神示意,几个保镖就冲上去将推轮椅进来的宋洵摁在了地上。
一样身为保镖的宋洵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几乎是完全顺从地被桎梏住了,被沈凌寒的保镖用枪抵住了脑袋。
沈南意的脸色在枪掏出的那一瞬间变得惊惧,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沈凌寒,浑身都开始剧烈颤抖。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沈南意。”
沈凌寒没有起身,而是在原地悠然自得的翘起了二郎腿。
“你知道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不……”沈南意喉咙发涩,连声音都变得艰涩,然而他的解释与求饶还未出口便被沈凌寒再一次冷声截断。
男人浑身阴郁的气场笼罩着整个大厅,像是暴雨前夕那沉闷的空气,几乎要令人窒息。
“开枪。”他终是残忍地下了审判。
在他宣判宋洵死刑的一瞬间,沈南意目眦欲裂,甚至想要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黑漆漆的枪口。
可他坐在轮椅上,一条腿还打了石膏,几乎相当于半个残疾人。
更不必说就算他是一个健全的人,也不可能比子弹射出的速度更快。
枪声响起,世界好像都在那一刻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