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渔歌“嗯”了一声,韩夫子准备的倒也齐全,包袱里钱财是不缺的,说宿舍里那些都给折算成了银票,自己便是独身在外,也不用担心钱财问题。
当然了,孤身飘荡还是要注意的,所以她决定去城内这些治安稍微好一点的地方,最好是在马太守辖下,总有一份香火情。
想到马太守,不免就想到了马文才。
章渔歌叹了口气,走都走了,还惦记那点子暧昧干什么呀?对吧?
正这么想着呢,结果透过堂屋的门,听到院子外有一道清朗的声音穿了进来,“……对,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郎,白白净净,下午应当刚从山上下来……”
章渔歌立刻放下了筷子,走到雨幕中,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马兄?”
他怎么下山来了?
韩夫子会同意?
马文才白着一张脸转身,见是她,脸上虚弱的笑了笑,“渔歌……”
话没说完,人就白眼一番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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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来,他有些出神的看着头顶那打了粗布补丁的帐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吱呀——”
门被推开,章渔歌一进来就看到他那有些呆傻的眼神,将药碗放在一边的桌上,又弯腰将人扶了起来,“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从湖里出来的吧?”
马文才看着她,鼻子一酸,“我又没有说一定要纠缠你,你不愿就不愿,为何突然走了?”
章渔歌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将碗端过来,“先把药给喝了。”
又道:“不是我突然要走了,是夫子突然撵我走,可能是觉得我女子身份不太合适?”
“你胡说!祝英台还在呢!”马文才抽了抽鼻子。
“那还有一个理由,”章渔歌苦恼的看着他,“说是叫我去京城看看他儿子,你觉得这个理由我能信吗?”
这都接受了儿子有个男媳妇了,怎么可能叫媳妇的前任去找?
章渔歌合理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夫子还不让我去跟同窗们告别。”
马文才沉默了一会儿,“那我知道了,我……我这就走。”
他眼神有些黯淡,追过来就是想要个结果,不是说想要纠缠什么。嘴唇动了动,想说我都出来了,你若是要我留下,也不是不行。
可章渔歌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茬,“你先好好养病,这边是我租的农家小屋,正巧天气也不好,倒是不急着走。”
她本没有别的意思,可落在失恋少年的耳中,那就成了“等你伤好了就可以走”的意思。
心里便越发的难受,偏又不能真的哭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她端着药碗离开,而后倒在床上盯着帐子顶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