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岩咬了咬嘴唇,小声辩解道:“学生只是发现祝澜等人有泄露机密之嫌,揭发举证,并无任何诬陷之举……”
欧阳烨的脸色明显更沉几分,他冷笑一声。
“你是没有诬陷,但你可知何谓‘不教而诛’?
你若果真坦荡,发现此事便会第一时间上前制止,或来告知于我。
而你却选择按下不发,事后举报,甚至煽动书院其他学子施压。
此等行径,足见你并非出于公心,而是为泄私愤。”
听到欧阳烨不留情面的戳穿,祝青岩只觉脸颊发烫,却又不甘心。
分明是祝澜一家子羞辱自己和母亲在先,自己要出这一口气,有什么错!?
可是面对欧阳烨,她不敢多加辩驳,只好悻悻道:
“学生知错。”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欧阳烨沉声道。
“回去将《论语·颜渊》一篇抄写四十遍。再有下次,本院绝不留情。”
……
祝青岩默默攥着拳,离开欧阳烨的书房,心中难受极了。
监院罚自己抄书,看似罚得不重,实则严厉至极。
如今所有人都拿到了县试真题汇编,一个个必定头悬梁锥刺股,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自己却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抄书,耽误的时间岂止要用“宝贵”来形容!
这样一来,自己先前因为得知汇编内容而积累的优势便荡然无存。
竹篮打水一场空!
祝青岩愤愤想着,一转身,却见祝澜正拿着书,倚在一棵树旁,似乎在等自己。
是来看她笑话的吗?
祝青岩阴沉着脸,打算直接走过去,却被祝澜叫住。
“你等等。”
祝青岩停下脚步,冷冷望着她,眸中带着几分怨恨。
她依旧想不通,祝澜他们为什么会将那些资料分享给全书院的学子。
祝澜猜到了她的想法,淡淡道:
“我们不傻,也不是什么圣母,只不过是看得更明白些。
在科举一事上,我们的竞争对手不是书院里的这几十名同窗,而是天下士人。
只有龙场书院好,我们才能更获取更多的资源,走得更远。
内卷,永远不如团结一心向外卷。”
祝青岩并不完全明白所谓的“内卷”是什么意思。
但她知道,这样一来,祝澜等人靠参与刊印获得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
“你们就不怕旁人拿到书,挤掉了你们的位置?”
“那你们大可一试。”祝澜笑得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