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来的人被仓术一一解决,随后几人入了安南侯府。
入了府便彻底安全了。
下人端来铜盆,陆英在茶室净了手,差人点了熏香,这才端起早已泡好的君山银针细品。
苏及三魂七魄还留在王府后院,他恍然问道:“那东西……你当真喂了狗?”
陆英垂头品茶,对他这一番废话倒没有不耐:“你不是看到了,若不扔了,你我几人能逃得出来?”
“……”苏及苦笑,“陆大人可真会说笑,江离和王连芳不能拿你怎么着,但杀我可是轻而易举……”
江离的手段他已经见识过了,他现在肩上还隐隐作痛,可相比没命,肩膀那点伤都不算什么了。
陆英瞧他脸色如他手中的青釉瓷杯,觉得有趣,茶喝得更慢了。
苏及无奈,脑中已经开始计划如何逃回沧州了,不,扬州太明显,不出几日就会被寻到,若是回糊涂山,光吃野菜也不知他现在这副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他思绪千回百转,只听陆英慢悠悠道:“你倒是惜命。”
若不是他陆英,也不会折了肩膀,更不会性命不保。
苏及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却不敢表现一丝埋怨:“我这条命,是死是活,不都在陆大人的手中。”
陆英总算将那君山银针喝够了,道:“东西在江离眼皮子底下丢了,他绝不会让今日之事泄露出半分,王连芳不会知道你我做的事。”
苏及心想他可什么都没做,喂狗的又不是他。
“江离若没得到东西,必会将今日之事记上一笔。”苏及叹息一声,“明年只好请陆大人到我墓前瞧瞧。”
“怎么?要化作怨鬼找我讨债?”下人端了糕点,陆英捡了一块。
“。。。。。。可不敢,只是出了这南侯府,我这日子就得倒着数了。。。。。。。”
陆英往窗外看了眼:“这个时候,江离估计已经拿着东西去交差了。“
苏及疑惑抬眼:”什么意思?“
“我将包在外面的红布留给他,他自会知道怎么做。”
苏及这才想起仓术将那解开的红布挂在了檐上,他当时并未明白是何意,现在却突然明白了。
“陆大人……是要让江离狸猫换太子?”
陆英微微皱了眉,对他这比喻不太满意:“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王连芳那命根子包了几十年,又抹了石灰封住吊在房顶,平日里从未打开来,饶是王连芳自个儿,怕也记不清他那宝贝到底是何样了。
苏及:“……”
他这才明白过来,陆英早就想好后手,而他这一路担惊受怕全成了陆英的乐子。。。。。。。
他敢怒不敢言,只将今日这一茬记在心里,早晚要让眼前这人还回来。
陆英无知无觉,只将另一青釉瓷杯放到苏及面前:“茶凉了。”
苏及此时觉出了饥饿,索性坐到陆英对面,大吃大喝起来。
两人一时无话。
苏及咽下最后一口黄豆糕,道:“陆大人费尽心思让我找东西当真是为了喂狗?”
陆英靠着茶桌看兵书,头也不抬:“当真。”
“……”苏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只听陆英继续道:“你此前说得没错,我与王连芳确实有嫌隙,当年白荔因为他未能坐上太子之位。”
“所以你便等一个机会,只是为了报那仇?”
“没错。”
陆英说得理所当然,并未觉得有何不对。
苏及站起身,朝陆英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就不再叨扰陆大人,我先回府了。”
陆英点头应允。
苏及走出茶室,又快步走出安南侯府,他想:苏鸿说得没错,陆英不但城府深,还睚眦必报,他可惹不起……
又过了几日,阿花被人完好送回了安南侯府。
黄河水患,以首辅张沅为首的一派主张封堵,而以次辅江离为首的一派却主张疏浚,两派人马在朝上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苏鸿道:“好在这些阁臣文强武弱,只会耍嘴皮子,并未在朝堂上打起来。”
八月十五,月圆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