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默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浅浅瞥了他一眼,随后走进厨房,
「太宰君把那里收拾一下吧,我来弄点吃的,你不饿吗?」
见太宰站着没动,知默疑惑问道。
太宰才恍然,应了一声,慢悠悠地收拾起来。
他收起地上的盆,然后将全部的窗户打开,走出阳台,他趴在桅杆上,望着横滨的夜景,有些出神,眼中焦距有些模糊不清,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望着的,
究竟是什麽。
沉淀着的深色瞳孔透着一丝浅意,就是这样的眼楮,倒映着城市的繁华与绚丽,而这样壮阔的鑑器本身,却如同身上披着的那件风衣,毫无彩度,没有颜色能与其相衬,如同他的主人般孤独。
他总是拖着疲惫的身躯,颓然的活着,对这个人世间的依恋,除了横滨、黑手党,与世界,不会再多了。
——原本他是这麽想的,直到那样柔软的白色再次与黑夜交缠,并烙在鸢色的眼眸中。
「太宰君在看什麽呢,好想知道啊。」
知默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她束着松垮的头发,衣摆随着风微微晃盪,彷着太宰的动作,却只是得体的轻倚在杆上。
用最平淡的语气,却说着听起来,像是充满了期待的话。
太宰抬眸望向她,晚风梳过白发间的空隙,将它带起,彷彿柔软的丝绸。
少女那幽幽的紫瞳,好似渡了一层薄薄的纱,她映不出世界的彩豔,因为她只有自己,那个在黑暗中踱步的自己,知默是黑的,同时也是极致的白,是无法被汙染的翮。
太宰与知默,两个相似至极的人,但是同时,他们却又有些不同。
太宰治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只是因为他看透了这个世界;
而知默,她只是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才不明白存在的意义。
感受到自己被注视着,知默侧头看着太宰,眼里尽是迷茫与疑惑。
太宰笑了一声,
「没什麽,只是觉得今晚的风,好像带来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确实没在看什麽。
只是,
在这样的,
横滨的夜,
风里,
太宰治好像找到了
——那抹足以和纯黑相衬的颜色。
不着调的妄想
不一样的东西吗…
知默闭上眼,细细感受着,对身旁人的目光全然无觉。
「横滨的空气,一直有着血腥味,老实说我到现在都还没适应。」
她缓缓睁开眼,说道。
太宰听后没说什麽,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进屋去了。
「知默会出来,是饭已经做好了吧?真是太好了,我常常饿肚子呢,今天总算能好好吃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