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爷爷气得胡子都抖了抖,手里的棋子“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棋盘上,震得几颗棋子都跳了起来。他指着颜嫣,恨铁不成钢地道:“说你什么好呢?啊?先前看你离婚那个劲儿,以为你总算清醒了!怎么一碰上他,还是这么……这么硬不起来!”
林教授见老爷子是真动了气,赶紧打圆场,温和地劝道:“老严,消消气,消消气。孩子是善良,心软,重情义。这事儿得慢慢引导,急不得,急不得。”他边说边悄悄给颜嫣使了个眼色。
颜嫣接收到信号,连忙表态,语气急切又带着保证:“爷爷,我真的不会和他再有感情上的纠缠了!我跟他已经说明白了,就是家人,仅此而已!”
严老爷子根本不吃这套,冷哼一声,问题直指核心:“说明白?说明白有什么用!嘴上说说的谁不会?你能下定决心再也不见他吗?你能做到吗?”
颜嫣被问得一噎,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无奈的现实考量:“不能……,还有新项目要一起推进。而且……我还要去看望妈和孩子,总难免会碰到……”
林教授一听,似乎找到了折中的办法,忙对严爷爷说:“你看,这不是有正事嘛!既然断不了见面,那你那个男朋友陆臣要是能不介意,不就行了?嫣儿你也别太纠结了,看把你爷爷气的。”
“不介意?”严爷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声音猛地拔高,目光扫过林教授,又仿佛在质问所有男人,“能不介意?那不介意的就有问题了!咱们都是男的,将心比心,老林,你介不介意你媳妇跟前夫天天见面拉扯不清?远小子,你介不介意?”
这直击灵魂的一问,让林教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林远也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而颜嫣的心,随着这句话猛地一沉,咯噔一下。
他介意吧?陆臣那张总是带笑却偶尔会流露出深沉占有欲的脸浮现在眼前。他上次是因为自己去三居室他才不理自己的吧,眼神都冷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严爷爷看着她骤然失神、脸色白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沉痛:“丫头,你看,你自己也知道答案。这不是你一句‘说清楚了’就能解决的事啊!”
颜嫣茫然无措,“我应该怎么做,我的血脉亲人和他有关,我的事业和他有关,他妈妈我也想要有关。”
严爷爷望着窗外良久,最终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那叹息里裹着太多无奈与洞悉。他转回身,目光如古井般深邃,看向颜嫣,问出了一个近乎残酷的问题:
“赵明远需要你救,陆臣需要你救,还有那个齐家的孩子,也需要你救。如果代价都一样,是要拿你的命去换他们活,嫣儿,你能为谁换这条命?”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直刺人心最本能的选择。
颜嫣怔住了,甚至不需要思考。在严爷爷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名字就像早已镌刻在灵魂深处一样,清晰地、不容置疑地浮现在她心海最中央。
她嘴唇微动,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最终只是猛地抿紧了唇,脸色微微白。她的眼神已经泄露了那个答案,那是她甚至无法用言语去轻易承认的、最深重的牵绊。
严爷爷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需要她回答,已经从她那瞬间的反应里读到了一切。他疲惫地摆了摆手,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行了,别说了。爷爷知道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现实,甚至带着一种看透情爱虚幻的冷静,“既然这样,那你和陆臣,就处着,耍耍朋友吧。”
颜嫣愕然抬头。
老爷子的话却还没完,说得格外直白,甚至有些冷酷:“但别结婚。结婚就是一辈子捆死了。处得好,就多处几年;处不好,或是你觉得累了、厌了,那就换个人处。”
他看着颜嫣震惊的神情,缓缓道:“你别嫌爷爷话说得难听。你既然交不出那颗真心,自然也就换不来别人对你百分之百的真心。这样正好,谁也不欠谁,谁也不会真的伤了谁。你就当……找个伴儿,走一段路。这样,对你,对陆臣,都算负责。”
严爷爷看着颜嫣那副心神不属、还想辩解的样子,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头,显然不想再深入那个让人无奈的情感漩涡。
他脸上的神情柔和下来,皱纹里舒展出真正的笑意和期待,话题轻巧却又无比自然地转向了那个能牵动所有人柔软心肠的小人儿:
“行了行了,有点喜欢也挺好,爷爷不说了。”他笑呵呵地,眼神里闪着光,“你倒是跟我说说,咱们珠珠儿什么时候带过来?我可天天盼着呢!”
老爷子兴致勃勃地指着里屋:“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些木雕,我一直给她收得好好的!还有那些亮晶晶的琉璃小件、小风车,都留着呢!”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珍藏已久的喜悦,随即又颇为自豪地补充道:
“这几年小张给昀儿他们做木雕的时候,也给珠珠也备了一份。小马驹、小鸟儿,雕得活灵活现的,她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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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小张,严爷爷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看向正在一旁安静忙碌的年轻徒孙:“这小子,现在这手艺真是越来越灵了,都快赶上你父亲当年的灵气了!这美院真是上值了,是真学到真东西了,不光手上功夫厉害,对那个什么……美学的理解,也透彻!”
颜嫣脸上的阴霾也被这温暖的话题驱散,露出真切的笑容,顺着严爷爷的话由衷地夸赞道:“小张是真的有心了。手艺好,心思更巧。”
她眼神微亮,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分享的喜悦:“齐家之前送的那些饰,每一件小张都特意选了相配的木料,给我做了专属的收纳盒。榫卯结构,内衬丝绒,边角还刻了极精细的、对应饰主题的暗纹,让那些饰更珍贵了。”
她说着,忍不住轻笑出声,带着点调侃:“齐司礼那时候还特意拍了那些盒子的照片给我看,说照这个趋势,等以后小张成名了,成了大师,我这些饰都得跟着这些盒子一起升值!说我这算是早期投资了‘张小大师’的作品,稳赚不赔。”
这话引得严爷爷也开怀笑起来,看着小张的方向连连点头,眼里满是骄傲:“这小子,是块材料!踏实,肯钻,还有这份灵性,错不了!齐家那小子眼光倒是毒,说得在理!”
小张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手上打磨木料的动作却更加细致专注了。屋内一时充满了轻松愉悦的氛围,仿佛刚才那场关于情感的沉重交锋从未生过。
林教授看老友老了有人承欢膝下也欣慰,看向自家孙子,哎,他也差点成了孤家寡人,越老越觉得子孙的重要性。
孙子确实该找个女朋友了,总不能跟他们这些老东西混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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