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华哭笑不得,劝道:“浩然,你这想法也太离谱了。别到时候鸡飞蛋打,丢了咱们王家的脸。”
她虽是在劝,语气里却带着点笑,显然觉得儿子这计划荒诞得可乐。
王建气得直摇头,指着他骂:“你就作吧!早晚把自己作进坑里!”
他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显然懒得再多说。
周一的清晨,王建没有像往常一样前往华星,而是独自开着他的黑色奔驰G级缓缓驶向青岚山脚下的一栋别墅。
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透过车窗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庭院,目光复杂。
二十多年了,他再次踏足这里,还是那副低调安详的模样——白墙红瓦,青石小径蜿蜒通向大门,庭院里花木摇曳,洒下斑驳的阴影。
他停下车,熄了火,坐在驾驶座上沉默了一会儿,才推门下车。
王建穿着深灰色西装,外套敞开,露出白色衬衫和暗红色领带,头发虽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势。
他走到门前,按下门铃。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体态风流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女人似乎才起床没多久,穿着一件米色丝质睡袍,腰间系着细带,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异常圆满的乳房在睡袍下若隐若现,非常显眼。
齐肩短发烫成妩媚的波浪,几缕散落在脸侧,狐媚眼还有些茫然,气质成熟而慵懒。
看着女人的脸,王建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回到了初次见她的那年初夏:她长着一个略圆的瓜子脸,模样清丽大方,梳着两个麻花辫子搁在身前,穿着一身简单动人的无袖牛仔裙,怀中抱着几本书,行走一片青枝绿叶之下。
女人看到王建,先是一愣,随即叉腰哼道:“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建心中无限感慨,悠悠地说道:“美岚,好多年没见了,我想来看看你。”
丁美岚转身走进客厅,留下一句:“别挡着我的家门。”
王建跟进去,坐下来,环顾四周,感慨道:“这房子大不一样了,你倒是越活越精致了。”
随后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顿了顿,又道:“美岚,你好美,比当年更有味道了。”
丁美岚斜他一眼,没好气道:“少来这套甜言蜜语,当年说得还不够多?”
语气带了几分不耐烦:“你今天来干嘛?别告诉我就是为了夸我几句。”
王建说道:“我就是奇怪,你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凭你的条件,找个好男人还不容易?”
这话似乎戳中丁美岚的痛处。
她脸色一沉,冷声道:“王建,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老娘当年受尽委屈,眼泪都流干了,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我干嘛还要嫁出去看别人脸色?服侍男人,伺候婆婆,给别人当后妈?一个茜茜就够我头疼了,再找个男人添堵,我脑子进水了?”
提到丁茜茜,就不得不说大约一年前的那次联系,那是当年那场风波之后丁美岚唯一一次联系王建。
丁茜茜大学读的是一所很普通的院校,想进一流的企业几乎无望。
丁美岚无奈之下联系上了王建,托他安排个职位。
两人进入主题。
王建不忿地说道:“看看你怎么教孩子的?茜茜在公司的名声都传开了,说她性取向有问题,不喜欢男人,整天跟女同事走得近,尤其是痴迷一个叫冯若的女人,都传到我这老家伙耳朵里了。你说她长得那么俊,怎么就……”
他没说完,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丁美岚听了这话,火气蹭地上来,拍了下茶几,怒道:“王建,你少在这儿指手画脚!20年了,你有关心过自己的女儿吗?同性恋怎么了?现在什么年代了,已经被越来越来的地方接受了,你还是这么老古板。”
丁美岚越说越气,原本柔媚的嗓音变得尖锐起来:“她是我丁美岚的女儿,姓丁,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虽然她也一直为女儿的事发愁,但是吵架她从来不能输。
王建心中有亏,思考了片刻,才耐心地说道:“美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如今头发半白,事业有成,唯一记挂的就是亲情。茜茜是我的骨肉,我想跟她相认,好好补偿她。”
丁美岚怒极反笑,站起身来,嚷嚷道:“你想得美!我一个人拉扯闺女长这么大,现在你想来摘桃子?门都没有!”
她双手叉腰,指指点点,手指几乎戳到了男人的鼻子上,“她是我女儿,跟你没关系。你要是敢在她面前乱说,就等着老娘找上你家吧!”
王建也火了,起身叫道:“你,你……姓丁的,你别不讲理!我这个亲生父亲有权认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最终不欢而散。
外面下着星星点点的小雨,沙沙地落在屋顶。
在这样的天气里,人似乎更容易多愁善感。
午休过后的丁美岚静静地坐在窗边,脑袋里盘旋着各种画面:女儿的叛逆、王建的责备、那夜放肆的迷情交欢……
忽然,女人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茜茜对东岩到底有多少意思呢?真死急死个人……不行,我得试探试探。”
经过白天和王建的争论后,显然丁美岚对女儿的事情更加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