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住这样农家的房子,郑掌柜的大儿子还挺新奇的。
别看他冻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现在暖和过来以后跟他爹唠嗑呢:“爹今天咱在这儿住着不回去,让小弟知道,他得老羡慕了,这大炕可真大呀。”
确实,林大信屋子里的这炕盘的非常大,他睡觉不老实。
再大的炕他也能在上面转着圈睡,所以当时盘他和三哥四哥睡的炕时,林村长大手一挥,给他们盘最大的。
郑掌柜正用香皂在洗手,闻言道:“等有机会带你小弟来这儿住住,让他也试试天暖和跟着你这里的叔叔伯伯上山看看,之前这里住的是猎户,这山上肯定能打到东西。”
一听能打猎,郑掌柜大儿很开心。
他还是童心未泯的,现在因为读书,能放松的时间不多。
但他小时候也是个调皮性子,和小弟俩人没少祸害东西。
要是他小弟来那可得把这里给祸害的鸡犬不宁。
想到家里的小弟,他扯了扯嘴角。
林村长又累又冷,本来想直接躺下睡过去的,但是家里还有郑掌柜呢,他还得起来招待郑掌柜。
村长媳妇儿给他拿出来最厚的袄子让他裹上,“你也先别着急过去,你先在这儿暖和透了再过去,要不你这身子骨,明天你就得躺下了。
我今天在家提心吊胆了一天,这滋味啊真像是你领着四个儿子三个孙子上战场了,我这头儿还真是一点招没有。
眼见着风雪越来越大,急得我就像是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我跟大山娘说,大山娘宽我心道,你家大仁爹,别说让他上战场了,就是让他上炕都费劲。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傻人有傻福,你家大仁爹机灵着呢,有啥事他接着就能拉着咱村所有人跑。
听大山娘说完,我这才安下心来,要不我这一天都没法干点活儿了。”
林村长抱着大棉被不住打喷嚏呢,说话已经有了点鼻音,他一皱眉:“大山娘是真会埋汰我,我哪能上炕都费劲我。
哎呀,你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是咋回来的,我从生下来我就没有试过这么冷的天。
那雪都快没到我腰了,我这肩膀也不敢碰了。
没招儿啊,牛不走了我们就得系上绳子拉车。
一开始系在腰上,差点把我扯成两半儿。
但是再疼我也不敢先停下,我停下了别人咋整。
我就这么一路撑着,刚才到家门口,好悬我都看见我太奶了。”
村长媳妇儿听林村长这样说,心疼的很,她把热热的擦手布子递到林村长手里,“他爹啊,这个雪灾会比现在还冷吗?
今天去外面推雪就冻的头都是不舒服,要是更冷的话,咱可咋滴?”
林村长握着热热的毛巾,烫的他手有点微微痒,“今天买的这么些碳。
应该能凑合过去,大不了咱就再挤在一个屋子里烧炭就是了。
咱在山里,在竹屋子里都挺过来了,还有啥挺不过来的呢,你放心。”
村长媳妇儿闻言长叹一口气,“唉,这是什么世道啊,什么事苦的都是咱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