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十四天吧,上帝啊…这是什么概念?”
“难道是开挂了?不应该啊,神衍怎么可能允许?”
“天穹之路第一……这也太夸张了吧!”
苏芙不知道侯烛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最开始,去狩猎就是为了显得自己乖乖的很有用。谭乌说其他结契的妖怪都是自己去想办法找吃的,都不会给结契对象造成麻烦的。
可自己从遗漏会消化不良这件事开始,就在反复地生病,反复地让侯烛看着他才行。刚刚明明都好些了,可睡个觉差点又要把自己给憋死,憋得浑身发疼,到现在都没有力气只想呜咽。
苏芙忍了又忍,在这样不正常的沉重情绪下还是没哭,只是通红着眼眶看着侯烛,愧疚得心里无比酸涩。
他不想成为麻烦精。
他想要成为对侯烛有用的妖怪。
然而很久都没听到侯烛说话。
直至忽然,侯烛捧住他的脸,擦掉他摇摇欲坠的眼泪,并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反倒是直视着他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苏芙心头猛颤了下,乖乖地交代“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侯烛的心脏慢慢沉下去。
他并不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即便小妖怪有的时候确实天真烂漫,可只要他对自己说的话都是会经过认真思索的,那说明以前他确实不会不消化。
那就极有可能是真的它的分枝没有了,但是到底怎么没的,侯烛低声问了句,苏芙却只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其实他的记忆也是有确实的,只记得自己受过很严重的伤,是侯烛想尽办法才把自己救活的,可到底是怎么受伤他完全没有印象,而且现在他也已经全好了呀,只是丢失了些枝条而已也没关系吧?
“我应该是丢了好多枝条。”
苏芙小心翼翼地看着侯烛的神色,总觉得此时的他晦暗又危险,小声道,“但是我都已经痊愈了,真的,没吃撑前半点都不疼,还可以打架!”
“”
侯烛将掌心落在他的脑袋上,轻声道,“伤口痊愈不代表枝条也会长好。”
是这个道理,但是苏芙觉得,自己只要后面不吃那么多就行了吧,反正现在好起来的话,自己还能活蹦乱跳,还能去帮侯烛收拾他讨厌的妖物!
想到这里,苏芙又迫不及待地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吃那么多了!”
“那这次是为什么吃多?”侯烛垂眼询问,“是饿到了吗?”
他在认真地反思自己。
在将苏芙带回家前,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关心苏芙是否饿肚子。但是那时候苏芙才从别的妖物那里“逃出来”,紧接着又被投进监狱,到处找自己缠着自己,估计都没空去管肚子。
但后面自己因为没有经验,却只给他留了浆果,如果早知道他会狩猎到这种地步,自己就应该早早问清楚他的物种,知道他的喜好然后给他留吃的
谁知道就在这时,他看到苏芙闻言愣了下。
就好像是被问到什么关键般,猝然别过头去,紧张得眼睫毛乱颤。
但是他又不敢不跟侯烛说实话,立马直起上身紧紧抱着侯烛的胳膊——这是他每次说重要的事情时都必备的姿势,就好像是警惕说了以后侯烛就要抛下他走掉似地。
“我没有饿到那种地步。”苏芙声音小小地,又好似带了几分倔强,“就是吃浆果吃生气了,喜欢待在浆果旁边的那些妖怪,都在你身上留下过味道啊”
侯烛的呼吸放轻,瞳仁无声地扩大。
很难形容此时的那种悸动,就像是心脏在不断地加快,咚咚剧烈震响。
明明刚才脑子里面已经有无数的理由浮现,却都没有料到最后听到的会是这样,莫名地又好像极其符合常理,毕竟小妖怪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
从初见面就会努力强行的在他身上留气味,再到没有安全感地塞满整个屋子,即便只是血腥味沾在身上都会激怒他,更别提那么浓烈的痕迹
苏芙紧紧地抿着唇,一时没敢去看侯烛。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报复心重,占有欲强,可是他绝对不会改的!他对侯烛就是这样,恨不得用气息将他浸透到血骨里面去,又怎么可能容忍其他味道的丁点侵犯。
可他也不确定,侯烛到底能不接受这样的他。
他紧张得忍不住都有点抖,双手把侯烛抱得更用力,要是他真的有想要抽出去的意思的话,自己也肯定不会放
谁知蓦地,他只察觉到侯烛垂落的视线。
安静、却莫名惊心,让他忍不住颤动着睫毛抬眼,骤然对上他的目光。
“知道了。”侯烛轻轻地回答。
知道了。
是什么意思?
苏芙懵懵的,但是他大部分的力气都用来去消化妖气了,脑子不如平时那样清醒,只能迷茫地望着说这话的侯烛。
侯烛从他怀里抽出手来,吓得苏芙都要跳起来了,紧接着那只手又落在他的脑袋上,让他骤然提起的心脏又缓缓回落。
“你是什么物种?”侯烛询问。
“”向来有问必答的苏芙,却抿了抿唇没说。
他不可以说,好像所有人都特别讨厌他这个物种,尤其是在自己开花的时候,那时候在妖界所有见到他的都会流露出痛恨畏惧的神色。
即便现在知道,侯烛没有那么轻易就抛下他,可他还是不敢说。
对于他的沉默,侯烛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