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印证,他对陆溢阳的探索也算上了正轨。人有脉络,摸清才好下药,他乐此不彼。
隔日继续第二个话题。说起自己,到没昨日那般难以启口。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在青春期发现性向异常,从此心怀秘密,避开一切暴露的可能性。
要是没有野心,找个角落释放天性也能活得自在。可他偏不!
皇冠令人垂涎,为证明也有能力夺冠,秘密被彻底锁进保险箱。
果子落地前得伪装。对家人装、对情窦初开的对象装、也对自己装。挺灭人欲的,但和皇冠比,舍弃私欲又算什么?
谁知命运捉弄,一步之遥被放弃。如今得知其实他的努力和“要”,才是被放弃的“原罪”。
花一上午时间,和陆溢阳直面往事,霍承光很坦然:“这一部分,我不赞同爷爷说的。”
“人一旦拥有目标,不就该把所有精力和时间投进去?多维度的体验是通往成功的阶梯,专注唯一难道就不是?”
“在我看来,后者更难能可贵。”
“我信奉自己的哲学,他可以不选我,这一点我不会改变。”
陆溢阳倒是赞同:“他用他的心态和经验去判断一切背离的事物,原本就是错误。”
没等霍承光抒发“还是你懂我”的感叹,他话锋一转:“不是有所求,你肯定桃花不断,你也是个狠人。”
霍承光抚他脸,意有所指:“没遇到让我奋不顾身的人。”
陆溢阳淡漠地嗯一声,颈下大腿肌理紧实,枕得舒服。他带着揶揄嘲他:“原来你天生弯,我不是。我对男人没兴趣。”
这让霍承光惊奇:“你对女人有兴趣?”
仔细想,好像也没……
陆溢阳抿唇当口,霍承光一锤定音:“五十步笑一百步,你就是个深柜。”
陆溢阳不认:“我也没喜欢过别的男人。”
这还不亲吗?霍承光掌住他后颈吻得如火如荼:“你非要这样表白,我也很高兴。”
吻成浆糊的思绪稍转,这么一说陆溢阳发觉真是表白——我不喜欢别的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你。
要是放在以前,别说承认爱,要他每天说一千遍都没问题。现在他只想听霍承光说一千遍,自己不想吐一个字。
他心理扭曲,甚至变态,但命不长久之人多少有点任性的权利。
便跳过这个话题:“你说当初不想戳穿我和汤逢山是为了留点体面,现在我理解了,你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惯于隐藏的。”
霍承光:“你是第二个这样说我的。”
“第一个是?”
“岳平谣。我发小,最好的朋友。”
陆溢阳:“嗯。”
霍承光:“纯朋友。”
陆溢阳:“哦。”
霍承光:“真的!”
陆溢阳:“他怎么说你?”
“心里话不会倾吐,遇到不符合道德标准的事头都不回就走,他说我就不是在情感上大开大合的人。”
陆溢阳:“呵。”
“所以我大学选了哲学。”霍承光说:“学以致用,我和阿谣约定,需要的时候我俩随时可以找彼此来场关键对话。”
陆溢阳不带温度地睇他,声音散漫:“还以为有钱人都喜欢选哲学。”
“不完全是。”霍承光说:“哲学枯燥,我只是为了在哲学中找条出路。”
“找到了?”
“学的时候没找到,现在找到了。”
“什么出路?”
“人才是万物的尺度。”
“什么意思?”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就这……”陆溢阳抬眉不屑:“还要学哲学才能悟到?”
“很多人是知道,不是悟到。”霍承光说:“求索过,绊过脚,才是悟到。”
陆溢阳又毒舌:“因为现在皇冠没着落了吧?”
毒舌是有原因的,刚才有个小波动,被霍承光及时捕捉到:“因为找到了真正让我奋不顾身的人。”
陆溢阳闭了闭眼,这人要说情话,什么刁钻角度都能让他说出花。
“有没有发现我俩很相似?”霍承光早有这方面的洞察:“你说连你妈都不知道你会编程,我们住一块儿的时候,你还诓我不会面试题。你也是个从小揣着秘密长大、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主。吸引力法则还记得吗?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吸引,看来我们内在是同频的。你明明在画康定斯基,嘴硬不承认的时候也许我们就同频了。”
他摩挲手下软嫩耳垂:“你说你没看过四大名著,将来肯定没出息,那时我觉得你真正的意思是想成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