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醒了吗?”
“嗯,我醒了,克劳斯先生。”
“嗯,马上就要走出森林了,刚才先行官传来消息,十里外有一片湖,我们准备在那里修整一番,歇歇脚。”
“……”
“殿下?您听到了吗?”
“说了多少次,不要跟我用敬语!”
“这……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周围还有别人……”
“周围没人的时候你不也天天叫我殿下吗?!我看你年纪也没多大啊,怎么那么古板!”
“……我20了,殿下。”
“总、总之……我说过您不仅是我的侍卫,也是我的朋友!等你哪天可以做到和说话不再用敬语,喊我时不再加‘殿下’两个字的时候……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17岁那年,少女羞怯的主动没有得到回应。马车在巨树间颠簸摇晃,她将注意力尽数投向手中的匕首,却没能发现车窗外,男子脸上浮起的阴霾。
行程仍在继续,帕拉迪岛的上空逐渐有了袅袅炊烟,偶尔经过熟悉的村落,村民们总会笑着调侃两人的关系。每到这时,尤娜总是红着脸不作声,但她的行为没能拉进两人的距离,反而换来克劳斯有意无意地疏远。
18岁那年,少女与青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我才不想因为身份藏着掖着,再说,我的身份本来也不算正统!”
“克劳斯先生难道真的一直将我看作效忠对象吗?我觉得也不是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真实的想法好好说出来呢?!”
“身份?您现在哪里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当初您是怎么说的?韬光养晦、笼络人心,报复他害你们母女分离,这些您都忘了吗?!”
“我父亲为了所谓的忠诚留在了沦陷的土地,他效忠于战锤家族至少能够自保!可您的母亲呢?!”
“您要的是民心,而我要的是家族的荣耀,现在您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而我为了掩人耳目一直居于人下,这些事,您现在究竟还记得多少?!”
19岁那年,公主和侍卫依旧同行,但不同于众人的猜想,二人的关系一直停留在主仆,从未越雷池一步。这一年,最后一批迁移者登陆,并带来了马莱彻底陷落的消息。
“战锤家族背叛了艾尔迪亚,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抛弃了留在马莱的同胞!”
“雷贝利欧成了圈养艾尔迪亚人的牲畜棚!留下的智慧巨人都成了马莱的奴隶!”
噩耗不胫而走,乐园中滋生着不安分的因素。帕拉迪岛逐渐分裂为两派,保守派主张守护净土,激进派主张雪耻复仇。纷争在这片土地重新上演,人们建起一座座堡垒要塞,既为铲除异己,又为防御随时可能漂洋过海的敌人。
20岁生日当天,公主和她的侍卫回到了王城。
这是尤娜第一次走进内陆,而此时,距踏上这片土地已过去1000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