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米的走廊像被拉伸到了几万里,你好像跑了一个世纪,才终于触到房间的门。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嗓子里泛起腥甜的气味,颤巍巍的手指好不容易从兜里摸出钥匙,却怎么都打不开那扇紧闭的门。
“不是……这把……”
“这不是我的……钥匙……”
“不是……我的钥匙……”
你无助地重复着,直到被拉入一个久违的怀抱,直到那令人心安的声音时隔多年,再度落于耳畔,才终于崩溃地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没事,没事了。”
“别怕……冷静,我们还有机会,不是么?”
埃尔文一边低声安慰,一边轻抚你的头发。那原本火一般的红色如今已白了大半,红色的花汁渗入掌纹,像无法洗去的罪孽。
“我知道你不甘心,如果准备好了,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不用怕……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说……什么?
他说——“我们。”
他说——“我一定会找到你。”
那天夜里,你的房间里传出花瓶碎裂的声音。
生命随血液一同流逝,你放任自己倒下,却倒在了那片泛着银光的沙滩上。
身后传来细微地沙沙声,那是沙粒与鞋底摩擦而发出的声音。
“别白费力气了,你要找的‘钥匙’不在这里。”藏在光晕中的人影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你。
“真狼狈啊。”
“与其挣扎,还不如早点接受现实。”
“什么都要付出代价,你不愿做出任何牺牲,就想得到一切想要的么?”
“别妄想了,世界不是童话故事。”
“呵呵……牺牲。”你努力撑起身子,紧紧攥起一把银沙,却无法阻止它们从指缝间溜走。
“难道我牺牲的还不够多吗?”
“你以为一次又一次去死很轻松么?!你以为只要重来,就能忘记原先感受的痛苦吗?!”
“你以为孤军奋战却无处宣泄是件很简单的事吗?!”
祂冷笑了一声,只反问了一句:
“那你打算放弃么?”
“……”
“…………”
“………………”
“……不。”沉默了许久、许久,你才用颤抖的声音给出了回答,“还有人……在等我……”
还有人在等你。
那些活着的、死去的、熟悉的、陌生的家伙……还在约定好的没有高墙的未来等你回去。
“呵……随你。”祂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轻蔑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