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注定是不安稳的一天。
李嘉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可自拔,嬷嬷慌张来主院也不进屋,招手找绮眉出来,不知嘀咕些什么。
绮眉脸色大变,随着嬷嬷就离开院子,向偏院去。
去之前看看窗内的人影,李嘉在饮酒,想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惊动他。
一进玉珠房中,便闻到血腥气。
绮眉不易察觉地轻轻皱眉,这种地方污秽,她不想来,但主母之职又不能不理。
“怎么回事?”她话出口便带着严厉。
小丫头们跪下,个个不知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上前道,“方才愫惜姐姐送了点心来,侧妃吃了不多时就腹疼起来。”
“叫府医来查那些吃食,把愫惜叫来。”
愫惜一脸懵,进屋后听丫头说她送的点心有问题,她莫名问,“哪个丫头说的?”
其中一人站起来,模样倒也周正,只是眼角有些上挑,带着股媚劲。
“我说的。”她叉腰与愫惜面对面说。
愫惜那口音就让她听着不舒服。
王爷从外头带回的野女人,又没给位分。
大家都是奴婢,她有什么可高贵的。
愫惜伸过手快如闪电扇了那丫头两耳光,一把抓住丫头髻,另一只手没头没脸捶打那女孩子。
“住手!”绮眉没想到平日文文弱弱的愫惜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愫惜听主母开口,便松开手,依旧用那口吴侬软语轻柔说道,“王妃,家宅中就是因为这些女人爱生口舌才多了许多事非。”
“我送的点心何在,我自己可以全吃了,以证清白。”
“点心拿来时,饭菜已上桌,怎么不说这里有人看不得主子过得好,在菜里下药?”
“真要追究,不如大家一起打死。才不枉玉珠姐姐生了急病。”
绮眉淡淡道,“她非生急病,而是落胎了。”
愫惜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落胎了?”
那丫头脸上已被愫惜的长指甲划伤,恨恨看着愫惜。
要不是绮眉在,她早扑过去了。
屋里传出玉珠痛得狂的尖叫。
绮眉反而冷静坐下来,等着大夫到来。
她无比严肃,心中生疑,玉珠这个孩子是生不下来的。
这一点她很笃定,本来是想推给李嘉背这个罪名。
只是还没出手,玉珠就小产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在屋里扫来扫去。
愫惜一脸不忿,屋里的丫头大多是懵的,莫名加恐惧。
屋里气味不洁净,绮眉走到门外等大夫。
才出门里头又打起来了。
那吃了亏的丫头扑过去抓愫惜的脸,愫惜一直防着她,向旁边一躲。
怎料早有别的看她不顺眼的小丫头伸出脚勾了她一下。
愫惜摔倒,被那吃了亏的丫头骑在身上,揪头挖眼睛。
绮眉回房,抓起茶碗向着地上一砸,所有人都安静了。
“你!”她指着生得有几分媚色的丫头,“拉出去,重打!”
嬷嬷提溜小鸡似的拎着她的衣领。
丫头哭叫,“就是愫惜下的药,害我们主子,王妃为什么不打她,她先打了我。”
“打二十板,我就在旁边,还敢动手,真是不想活了,打量我素日待你们宽和,趁乱想爬到我头上?”
“打!重打!”她不解气,恨恨瞪着丫头。
那女孩子哭着捂住脸,“可怜我们侧妃已是三个多月的肚子。”
“算了,看她护主的份上,打十板子。”
“愫惜先动手,也打十板子。”
愫惜软软道,“奴婢自去领罚,不必人提着。”
她先走出屋,一点不慌。
李嘉在这时来到偏院,他还不知道事情,只看到这院里闹得如一锅沸腾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