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中安排合家一起用餐,本该王妃侧妃分坐李嘉两边。
玉珠的凳子离李嘉的太师椅着实远了些。
绮眉与李嘉紧邻,玉珠几乎在两人对面。
入座,她低头委屈巴巴,一副受欺负的模样。
绮眉直冷笑。
李嘉奇道,“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妾身的凳子就摆在这儿,妾以为都是安排好的,不敢擅动。”
绮眉淡淡用完一口菜才开口道,“一家人哪来那么多讲究,大方向不错就完了,你的位置你自己不晓得吗?”
“那妾身斗胆。”她把凳子向绮眉移动些许,坐在绮眉右手侧。
气氛温馨融洽,李嘉很欢喜,仿佛又不止为了贵妃之事。
这一天内,母亲得到父皇原谅,自己现了绮眉任性之下竟有智谋。
回到家中有温柔小意的侧妃,对他用情至深,颇有情趣。
远在南疆有女帝为其情人。
一个男人的一生,夫复何求?
再做了帝王,这一生实在太圆满。
玉珠斟了杯酒,起身向绮眉敬酒,却刚好赶着绮眉伸出手夹菜。
两人手臂相撞,一杯酒全部洒在绮眉裙上。
玉珠站在那儿吓呆了,忙从怀里掏出手帕去为绮眉擦拭污了的裙角。
绮眉躲闪,却已擦了两下。
“来人。拿干净毛巾来。”
毛巾吸了酒水,再更衣就好。
玉珠愣愣站在一旁,口中不住道歉,泪盈于睫,没人理她,只得呆呆看着手中半旧的手帕。
绮眉没理会她,也没责怪她,只说了声,“我去更衣,你们慢用。”
玉珠泪珠滚滚而落,李嘉赶紧过来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在桌边坐下,柔声道,“没人怪你,哭什么呢?”
“我知姐姐大度不会怪我。我难受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今日收拾旧物,妾便觉得时光无情,许多美好的东西都留不住。”
“我们的好时光还在后头,你才几岁便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他责怪,又轻轻拍打她的背,“莫哭,有本王就有玉珠的好日子,你可是一直陪着本王的人,本王不会不管你。”
玉珠低头虽还有泪珠滚到裙上,心中却有一丝甜。
她绞动着丝帕,说道,“你看看这帕子,丝罗质地,如今已没了这种料子,好好的料子都无人使用,那人呢?”
“有一天旧了、不合适了,有了更新更好的,是不是也会如这丝帕一样,再不受人待见?”
李嘉目光落在那帕子上,石青色,上头的花是玉珠最爱的白梅。
他“咦”了一声,“这不是我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