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夺过那张字条,指尖触到背面墨迹,竟渗出一丝熟悉的药香——又是“安神共心丸”的配方,但这次混入了“忘忧引”,能让人在疲惫中自愿交出意志。
范景轩连日批阅边关军报,早已神倦,若再服此药,极可能在恍惚中签下“代命诏”,将国运重新钉于一人之身。
“景轩,你连日辛劳,身体可有不适?”我轻声问道,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色。
他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妨,只是些寻常事。”
我心中暗戳戳地骂了一句:寻常个鬼!
这根本就是祸水东引的把戏。
我迅在脑中盘算着对策,不能立刻销毁药源,因为这药的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
我冷笑着转身,对小满耳语了几句。
她点头会意,随即悄悄离开。
夜幕降临,小满依计行事,暗中替换御膳房所有“安神汤”为无药效的清汤。
同时,我亲自在龙椅座垫下埋入一片带共感针的陶片——凡有异常心念靠近,针即微颤。
这一晚,我几乎没能合眼,心中忐忑不安,时刻关注着那片陶片的动静。
三更时分,一阵微弱的颤抖从陶片传来,我的心跳猛然加。
我披上外套,悄无声息地潜至御书房外。
月光下,一名老太监鬼祟地靠近龙椅,手中攥着一包药粉,欲将之洒入座椅缝隙。
我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掌拍开房门,那老太监被吓了一跳,药粉撒了一地,他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妃主饶命,妃主饶命!是梦中的声音让小的这么做的,每夜都得‘喂椅’,不然就浑身难受……”
梦中的声音?
这分明是被洗脑的“信使”。
真正的目标不是毒害帝王,而是让龙椅本身成为“命锚”容器。
我心中一动,立即命令小满将药粉收好。
回到寝宫,我将药粉悉数混入特制陶土,捏成小人形,贴上“范景轩”三个字,置于言命坛的火堆中。
“你想炼替身?我让你炼个空壳!”我怒喝一声,火焰瞬间腾起,小人迅扭曲,却无半点魂念回应。
因真正的范景轩,从未将自己视为“唯一承命者”。
次日,我当着百官之面,将龙椅抬至太和殿前。
紫禁城中,晨风微凉,阳光洒在龙椅上,反射出一片辉煌。
我亲手在椅背贴上一张新纸,上面赫然写着:“此椅轮值,每日一换,凡百姓皆可坐三刻。”范景轩立于阶上,含笑望着我,眼中满是赞赏与骄傲。
日便有老农、绣娘、小贩依次登座。
有人紧张到说不出话,有人笑着讲自家收成。
我立于一旁,高声道:“国运不在龙椅,而在万人开口。”我的声音在殿前回荡,百官纷纷露出思索与敬佩的神情。
夜色渐浓,我与范景轩并坐殿顶,俯瞰着下方的万家灯火。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灵犀,你不觉得这龙椅……”“灵犀,你不觉得这龙椅,迟早要被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坐塌?”范景轩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也泛着点点星光,倒映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