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柳扶摇停了停,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再缓缓吐出,似是要把满心的悲苦都随着这口气一同排出后,再次开口道。
“如今虽解了毒,但陛下您的身体依然亏损,臣女斗胆告诉您真相,最多三年可活,无计可补……”
凌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后,指尖开始忍不住颤抖,因面前还有外人在,不能露出自己身为帝王的脆弱,又转变铁青,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吼道:
“竟有此事!是谁如此大胆,敢在朕的宫中如此放肆?”
他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龙袍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摆动,心中满是愤怒与疑惑,试图揪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
“朕定要亲自彻查此事!”凌天咬着牙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柳扶摇见状,上前一步,轻声劝道:
“陛下请息怒,此时贸然行动,恐打草惊蛇。依臣女之见,陛下不如佯装中毒未愈,暗中潜伏,将他们的阴谋和盘托出,再一网打尽。
如此一来,既能彻底铲除奸佞,又可保朝堂安稳。”
凌天停下脚步,沉思良久,觉得柳扶摇所言有理。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扶摇所言甚是,朕险些冲动误事。”
而后,二人一同商讨措施,一同用膳,直至深夜。
“陛下,此次来,臣女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告诉您,但臣女一时半会也讲不清。
恳请您微服私访,与臣女一同返回柳氏医馆亲眼看看。”
柳扶摇跪下,神情真挚,轻轻开口道。
夜色如墨,柳氏医馆在街边静静伫立。
在柳扶摇身旁,皇帝凌天身着寻常百姓服饰,刻意收敛着帝王的威严,可举手投足间的不凡气度仍难以完全掩盖。
柳扶摇推开医馆的门,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大部分人早已睡下,只有她一两个的师弟们年轻气壮,还在忙碌着。
医馆里的学徒见她回来,立刻迎上来:
“师姐,您回来了。”
柳扶摇微微点头,示意师弟退下,随后带着凌天往后院走去。
后院中,迟望星正专注晾晒药材,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平静。
他看到柳扶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落在她身旁的凌天身上时,眸底深处似有暗流涌动,那是一种早已洞悉一切的了然,但迟望星面上还是一派懵懂无知。
她居然这么快就开始兑现了。
柳扶摇见状,佯装温柔小意,赶忙开口:
“望星,莫要紧张,还记得吗,这是当今圣上,此次微服前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迟望星脸上适时露出惊讶之色,微微瞪大双眼,看向凌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心中却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布局。
柳扶摇这般操作,他现在就要认下这个父亲才行。罢了,就信她一回。
“草民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
迟望星急忙跪地行礼,额头触地,姿态恭顺,可心思却全在谋划之中。
凌天微微抬手,声线沉稳:“都起来吧,今日朕微服至此,不必多礼。”
那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即便刻意压低,仍气势十足。
三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柳扶摇看向迟望星,神色认真:
“迟公子,今日带陛下前来,事关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