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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珩蹲在月隐森林的灌木丛间,指尖沾着晨露翻动《百草鉴》的羊皮纸页。
她仔细比对每一种野果野菜,偶尔小心翼翼地尝一小口。
碰到现世且书里没有记载的例如满刺老芽、婆婆丁等野菜也被装进了竹筐。
突然,远处传来枯枝断裂声。
云珩警觉地抬头,透过层层树影,看见堂姐林月歌正与四五个狼族兽人交谈。
其中那个银灰色狼耳的,是她那个兽夫,好像叫什么……苍离川。
直到那五个狼人离开,云珩才快步走出树丛。
“堂姐!”她兴奋地挥手,竹筐里的浆果野菜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林月歌明显怔住了,偏冷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没认出她。
半晌,她才迟疑道:“小妹?你怎么……”
目光在她沾满草屑的劲装和凌乱的丸子头上逡巡。
云珩举起《百草鉴》,劳累地喘着粗气:“以前偷懒不学,现在得从头开始一点点学起。”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堂姐你都不知道我这一个时辰被多少路过的幼崽笑话,”
林月歌的表情瞬间凝固,又很快换上温柔笑意。
“傻妹妹,何必这么辛苦?”她伸手想替云珩整理散落的鬓发,“有阿叔阿婶疼你,还有那些爱你如命兽夫们……”
“爱我如命?”云珩猛地抬头,发带随着动作晃了晃,“堂姐听谁说的?”
“昨夜路过铃鹿部落,正巧看见折玉他们在祈雨。”林月歌的指尖无意识地绕着衣带,“停下来寒暄几句才知道,原来花宴回来陪你了,他们几个都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飞回来。”
云珩嘴角抽搐了两下。
呵。
分明是担心针对她的共同计划有变。
“对了堂姐,”云珩突然转移话题,卸下竹筐,“刚才那几位是苍离川的族人吗?”
她一边说,一边从筐底掏出一捧红艳欲滴的蜜爪莓。
果实小巧圆润,形状像猫爪,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堂姐,你尝尝这个,《百草鉴》上说比糖泡果还甜——”
“啪!”
苍离川的狼爪重重拍在她手腕上,云珩白皙的皮肤立刻浮现出三道红痕。
鲜红的蜜爪莓四散飞溅,有几颗滚落到泥土里,沾上了枯叶碎屑。
空气骤然凝固。
云珩怔了一瞬,直到火辣辣的痛感顺着神经窜上来,她才缓缓抬头。
“就算不想让堂姐吃——”她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用得着亮爪子伤人?”
她眸色又黑,此刻生气着像是暴风雨前翻涌的海面。
林月歌慌忙掏出绣着铃兰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托起云珩的手腕,帕子轻柔地缠绕在伤口上:“小妹别气,他就是个莽夫。”
“昨日为了掌柜多收我晶币的事,他已经打伤了一个人。我们俩回来就是取钱赔罪的。”
说着转头瞪向苍离川,那双天生带着悲悯的
;眸子罕见地染上怒意。
“愣着干什么?还不道歉!”
云珩刚想开口说话,却见眼前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红色的透明蝴蝶。
那蝴蝶碰到她的鼻子转瞬碎成光点消失。
……花宴?
苍离川纹丝不动,银灰色的狼耳却警惕地竖起:“她不是你亲妹妹。”
“不是亲妹胜似亲妹!”林月歌声音拔高,“阿叔阿婶待我如亲生父母,你——”
话音未落,云珩的目光瞥见苍离川身后扭曲的影子,突然道:“别杀他,他也是担心堂姐。”
林月歌困惑地转头:“小妹你说什……”
寒光乍现。
一柄泛着幽光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抵上苍离川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