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夺了兄长之妻,沈葶月真的想不出这是世人眼中光风霁月,端方有礼的镇国公府世子。
陆愠抱着她,随意的倚在廊椅上,语气慢条斯理:“你怎知你认定的良人就一定是好人呢?”
“人有两面,你就这么信你的陆庭哥哥?”
哥哥二字,他咬得很重。
他很不爽。
沈葶月不畏的瞪着他:“他比你好的不知有多少倍,起码他懂得如何尊重我!”
陆庭会为了失礼道歉,用心给她准备礼物,知道她有不安的情绪,没有选择不提,而是把事情说出来好好安抚她。今日下午还托小厮她带了点心。就算是作面子给别人看,可他也对自己用心了。
沈葶月活了十六载,自卑,敏感,缺爱。
如今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还是将和他共度余生的夫君,她怎么会不感动。
少女字字铿锵,坚定认真的连陆愠都感动了,他淡笑道:“是么。那我们拭目以待。”
陆愠轻抬手,食指勾了勾。
不远处黑影攒动,朝廊亭走来。
沈葶月紧张问:“你要对陆庭做什么?”
陆愠不满,眼底的猩红渐渐翻了上来,咬了咬她的耳瓣,“就这么紧张他?”
他的唇很薄很软,湿漉漉的小兽般舔舐啃咬,沈葶月嫌恶地扭开了。
“我跟他六礼已经过半,谁也拆散不了。陆愠,你身份高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
她越躲,陆愠兴致越浓,他好笑道:“别人碗里的香,怎么办?”
“无耻。”
沈葶月懒得跟他计较,红肿如杏核的美眸瞪着他:“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望你有君子之德,尊重你我约定。”
两人说话之际,赫融端着一个长形的匣子走到廊下。
没有陆愠的吩咐,未出声,未抬头,只躬着身子端着锦盒。
沈葶月见到熟人,神色惊慌,下意识的朝陆愠怀里躲去,不想被赫融看见她如此狼狈。
陆愠漆黑一怔,少女柔弱无骨,毫无章法的往他怀里蹭时,他心尖仿佛被什么碾过,辗转动了恻隐。
有那么一瞬,他有种想和她重头来过的冲动。
可也仅仅是转瞬即逝,他眼中情愫缓缓消退。
他冷眼瞥着此情此景,今生如此开端,怎么不算和她重头来过呢?
呵。
“放这,下去。”陆愠简短吩咐后,赫融告退。
赫融走后,沈葶月从他怀中挣扎开,一瘸一拐的跳到了地上。
“把衣裳穿好再走。”他刻意压制着眼底阴鸷之色,白皙修长的指骨未再近一寸。
沈葶月厌恶他的东西,可眼下自己衣不蔽。体,却又没有办法,她艰难的披上外裳,又换好了鞋子,随后弯身捡起自己破碎的衣料和旧鞋。
她走得悄无声息,完全没意识到脚下的绣鞋,第一次那样的合脚。
沈葶月走后,赫融从远处上前,眸色闪动,欲言又止。
陆愠淡漠道:“有话就说。”
赫融答:“属下刚刚巡逻时发现不远处好像有人在监视着亭子,过去一看,是静安县主和她的侍女。”
赫融不敢去撵走静安县主,言下之意,刚刚枫晚亭的事,静安全都看见了。、
陆愠黑眸稍抬,无甚波澜,“知道了,回大理寺。”
孙将军家今日被回鹘那十几个血洗,满门惨死,怕是有的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