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咛下意识地呼吸一紧。
同桌的伯父问:“去哪里啊雅学?”
黎雅学:“抽根烟。”
伯父叹气,让他少抽烟,年纪还这么小,就有了烟瘾,这怎么行。
黎雅学淡淡嗯了声,可人依旧出去了。
他走后,方咛将餐盘往外一推。
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也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这段时间她上洗手间的频率高了许多。
此时随身携带的宴会包发出震动的声响。
看了眼消息,是沈司渝发来的。
热闹的宴会厅里,新郎在现场,已经换下结婚礼服,穿上了便于社交走动的晚宴礼服,而新娘不在。
新娘本就要比新郎打扮得久一些,迟一点也正常,宾客们谁都没有在意。
方咛起身,穿过宴席,侍者见她要出去,立刻为她开了门。
正好碰上有人从外面进来,方咛潜意识侧身,想要让开,那人却问:“你去哪儿?”
她抬眼,是黎雅学。
她立刻又低了下去:“去洗手间。”
“身体不舒服?”黎雅学蹙眉,“你没喝那杯酒吧?”
顿了顿,他委婉地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酒。”
方咛现在对黎雅学没什么耐心。
“……我没喝,我就是去趟洗手间,你快回去吧。”
不然如果让黎雅博发现他们都不在,有些事她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眼前的女人真的瘦了很多,她骨架小,天生纤细,在黎雅学还是清瘦的少年时,她就已经比不过他的力气了。
尤其是那个晚上,他更是感受到了她有多柔弱,柔弱到不堪一折。
不是怀孕了吗?就连他都知道怀孕的女人应该被好好照顾。
黎雅学说:“你要是不舒服,我先送你去楼上休息。”
方咛立刻说:“不用。”
黎雅学目光一黯。
她的畏避太明显,他知道这都是因为那晚对她的冲动和侵犯。
“方咛,对不起,那天晚上——”
“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方咛打断他,自欺欺人地说。
“没发生?”
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黎雅学走近一步,想要和她的眼睛对视,可是她始终低着头,让他无法看见。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那你为什么要让大哥认为你现在怀的有可能是我的孩子?”
“……”
“我知道你是想借我的由头,骗他替你打掉这个孩子,你只管借,无论大哥废我几只手,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他一停,低声说:“——但你不能否认那天我们上床了。”
他低头看她,漂亮的深蓝色眼眸里情绪斑涌。
回忆着那个晚上,内心越叫嚣着这是有悖人伦的耻辱,身体就越是不断回味当时那份恶浊的快感。
那是他第一次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中真真正正和她接吻、与她纠缠。
大哥说他们俩兄弟没有区别,都是卑劣的禽兽。
他不得不承认大哥说得对。
他很清楚,自己在伤害她,明知道她接受不了,却因为自己压抑变质的情感得不到宣泄和回应,在那天对她乘虚而入。
年轻男人神色熬煎,柔软的卷发遮住一半眼,也遮住了深蓝瞳眸中的不堪。
“这几天我总在想,那晚我是不是不该停下,不然这个孩子,或许真的…是我的。”
因为婚礼,这一层楼被清了场,即使四周没有人,方咛也没脸继续听他说下去。
“别说了!”
听不下去,方咛转身想走。
可他不让她逃,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握紧她的腕骨,黎雅学低声说:“方咛,我情愿你怪我、骂我,只要你能出气,你就是找律师起诉我让我去坐牢都行。”
“……但我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