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弥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反手在桌面上轻叩三下,将琴酒没说完的话打断。
琴酒:?
工藤弥生战术性喝了一口茶,微叹了一口气:“你做的很好,GIN。”
琴酒将手里的文件夹合上,神色平静无波澜。
只见面前清瘦的少年将茶杯随意地搁置在桌上,慵懒地往后一靠,双腿交叠。
他盯着他,唇角轻扯了一下,像是嗤笑了声,递过来的眼神里虽含着一丝笑意,确又显得深不可测。
“朗姆,哼。”工藤弥生慢条斯理地理着手腕间的袖口,语气冷然,“一周一次的青年大学习,他能给我缺勤四次,组织考试也不考,实习证明也不交……”
这不是妥妥的问题学生吗?!
身为组织的二把手,居然把BOSS的交代、BOSS的任务当做耳旁风!
走在前头的人不听指挥,走在后面的人有样学样。长此以往组织怎么发展?怎么壮大?怎么冲出亚洲成为世界第一强?!
工藤弥生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都要碎掉了,他背对着琴酒,轻声开口。
“朗姆老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琴酒开始摩挲着手心里的纸张,微微颔首:“您的意思是……”
“让他去处理一下墨西哥那边的动乱吧,至于日本这边的事务。”工藤弥生语气停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又搭回了茶杯杯沿上,“就由GIN你来代替吧。”
琴酒的眼底划过一道愕然。
他以为工藤弥生会来一个杀鸡儆猴什么之类的,没想到他倒是直
接把朗姆的权利收回了——
即使日本对于朗姆来说只是无关痛痒的一部分。
“对了,四玫瑰带回来的那个条子已经通过考核,选择了马提尼酒为自己的代号。”
工藤弥生头也没抬:“听说来之前是**处理班的?安排他去特殊技术研发组吧,正好四玫瑰总是念叨一个一个清洗组织太麻烦,就让马提尼研究个能把日本直接炸了的炸|弹出来。”
琴酒:……冷静,这是自己上司,不能开枪。
琴酒竭力止住自己想要摸枪的冲动,目光终于落到旁边病床上的神无梦身上,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神无梦是在他的安全屋内昏过去的。
在伏特加给他打过电话后,他以最快的速度飚着他的保时捷赶到了现场。
当时安全屋厕所内的玻璃被八个蛋爆。炸时带进【任意门】的余波给统统震碎,连厕所的墙面都没能幸免于难。
神无梦带着当初和她一起躺在医院里的那个条子,极为狼狈的躺在玻璃渣上,见他来还颤巍巍地用着最后的意志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一句“我真没事”还没说完,就干呕一声昏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他微抿下唇线,不咸不淡地开口:“四玫瑰威士忌什么时候醒。”
“……快了。”
琴酒不再多言,点了点头便抬步退了出去。
工藤弥生背对着门口,把玩着手里的摆件,直到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才微微转头,视线落在了旁边。
即使每天身体各项机能数据越来越低,但是神无梦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快要苏醒了。
那天在使用完【任意门】后,她只感觉到自身的力量飞速流失,灵魂好像被一双大手撕扯着、拉拽着,带着她向无尽的黑暗中坠去。
或许她该庆幸系统还给她留了工藤弥生这个马甲。
再次醒来时,她用的已经是工藤弥生的视角,而自己原本的身体上已经插满了各种管子,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萩原研二将一张实习报告放在了她头边,绑她挽了挽耳旁的碎发,俯身说了句什么,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就跟着琴酒开了。
只能待在马甲里看完全程的神无梦抓心挠肺:我酒厂是没给你饭吃吗萩原!你大点声啊萩原!!
实在不行,你把我脖子上的炸弹倒是解开再走啊混蛋!
没有人听到BOSS内心的无声呐喊,徒留神无梦一个人在房间里暗自彷徨-
降谷零去卧室收拾行李了,神无梦在客厅陪着兴奋的哈罗玩球。
床单的事情可能是真的,因为她发现坐着的沙发套都有小狗牙齿的啃咬痕迹,桌角也被软泡沫包了起来,很明显是养了闹腾又不安分的生物,还要避免它受伤。
被洗得雪白的小狗正跟着她抛远的红球上蹿下跳,爪子在木地板上滑出一连串欢快的细响,一看就是没被家长严厉教育过的自由狗狗。
它毛茸茸的耳朵竖得笔直,扑到她怀里还会用一双水润的眼睛渴望地看着她,惹得神无梦在它的脑袋上揉了又揉,等屋子主人出来的时候已经跟哈罗难舍难分了。
降谷零对自家宠物卖主求荣的行为毫无异议,毕竟她本来就是它的另一个主人,现在只是从单亲家庭又回归了完整,小孩想多撒撒娇也很正常。
“它好热情。”神无梦抱着哈罗朝他笑,调侃道,“感觉比以前还黏人,你是不是没有时间陪它啊,降谷长官?”
心脏仿佛在这一秒要爆炸,降谷零的身形猛地一顿,被每天都要听到无数遍的称呼喊得脑袋发昏,血液一簇接一簇上涌:“你——”
他看向神无梦,她却表现得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说完就又低头去逗哈罗,好像他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还不如哈罗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降谷零无端生起气来,忍住把小狗抢过来的冲动,说道:“要先打电话给酒店确认能不能带宠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