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求平安,需要把你的生辰八字也写上去吗?”唐砚青问。
陆小葵急得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却还是嘴硬不肯承认。
“不是的,学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喜欢你。”
唐砚青不想浪费时间拉扯,干脆跟她直说。
说出口的话像一颗钉子,把陆小葵钉死在原地。
女孩的眼睛开始湿润。“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改的……”
“不用,你什么也不用改。”唐砚青尽可能直白地陈述真相。“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喜欢你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我而已。”
陆小葵抬高音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可是柳姨给你那个香囊,不也是在你身上作法吗!凭什么她成功了,我就不行!”
唐砚青听得脑仁一跳一跳地疼。“你又知道什么?你长这么大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凭什么!”
凭什么她莫名其妙被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捅刀子?
凭什么她全家都死了,留她一个人在人间苟活?
凭什么她爱上的人,偏偏是她不能爱的人?
真要问凭什么,她要问的才多呢。
陆小葵从没见过唐砚青真的动怒,呆站着看了她几秒,又哭哭啼啼地来拉她的手。
“师姐,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吧……我明明什么都做了……那个人明明说,只要听她的话,你就一定会爱上我的……”
唐砚青听出她话里的古怪。
“那个人?你干什么了?”
陆小葵捂着嘴。“不行,不能说,她会杀了我的……”
唐砚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把话说清楚,谁会杀了你?”
“不行,不行……”
女孩更慌了,挣脱唐砚青的手,拔腿就跑。
唐砚青想下床追出去,一下扯到伤口,吸了口冷气。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陆小葵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从那天起,陆小葵再也没有出现,连手机都成了空号。
她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唐砚青把这个小插曲也告诉了警察,但看守所里的老头已经认罪,警察也没查出什么新的疑点。
往好处想,唐砚青总算得了清静。
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养伤,都是很简单的事。她多少算学过医,当然能照顾好自己。
她用爷爷留下的方子做了药膏,每天涂三次,伤口恢复得很快。那些最浅的割伤,几周时间就完全愈合,不见痕迹。
但暑假实在漫长。
她看书,看电影,打游戏,研究提前毕业的方法,努力用一切她能想到的闲事填满她的大脑。
填满大脑,就可以不再想起那个人。
不再想起那些隐忍而张狂的吻,不再想起女人如何温柔念诵她的名字,如何在她唇下喘息,汗水如何清透,如何淌过女人浮动的锁骨。
如何依偎,如何温存。
唐砚青也不明白,柳烬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来找过她。聊天窗口的日期,停在她受伤的那一天,再也没有更新。
也好。
这段错误的关系,就应该这样无疾而终。
不要细想,不要回忆,不要怀念。
睡不着就吃安眠药,一觉睡醒,又是新的一天。时间会治愈所有痛楚,就像抚平她背上的伤痕。
可是当唐砚青在一个最普通的下午,久违地骑上摩托车,想胡乱兜个风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地拐进了槐树巷。
她不会停下来的,唐砚青决定。只是像风一样经过,绝不会为谁停留。
她没想到的是,客栈竟然没有开门。
在唐砚青的记忆中,无论春夏秋冬,阴晴雨雪,这家客栈从来没有一天关过门。
她在紧闭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陷入片刻沉思。
……她应该给谁打个电话吗?
“姑娘,你别等了,”路过的邻居好心跟她说,“这家店快两个月没开门了,老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